崔虞对余莉音没什么不好的印象,她本人就是一个典型的大小姐,含着金汤勺出生,有点儿公主病,但是为人倒也没什么心眼子,属于傻白甜那一类的。
崔虞把另一只手搭上去,露出一个十分关切的表情:“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了,来来咱们坐下慢慢说。”
余莉音把她一看就价值不菲的小包随便往桌子上一扔,坐下来深吸了一口气,眼睛里甚至闪着泪花,开口道:“我老公要和我离婚!”
离婚是件说大也大说小也小的事,但余家实在财力雄厚,余莉音真要离婚,牵扯的股票啊基金啊不动产啊太多,也确实是件大事了。
余莉音的老公崔虞听她说过,余莉音大学刚毕业的时候,到自家公司做了个小员工,一方面体察民情,一方面接触一下公司底层业务,而她的老公正好是她的带教,一表人材,高高瘦瘦的,学历又高又温柔,余莉音学到了多少东西不好说,倒是给她爹领回去了一个女婿。
可以想见,余父对这个女婿非常不满意,这男人家里还有两个姐姐,一家人在小县城生活,不管怎么看也配不上余莉音,因此余父暴怒,这男人通情达理地对余莉音说,不愿意影响他们父女关系,主动从公司离职了,发誓靠自己做出一番事业后再回来,让余莉音等他。
有个好脑子真的很重要,这男人还真在三年后带着自己创办的初具规模的公司回到了余家,余莉音说什么也不愿意再放手,余家长辈只好同意了他们结婚。
婚后余莉音依然觉得自己没有看错人,逢人就分享她和老公的甜蜜故事,崔虞和她深交不多,但也听了不少。
“啊?怎么突然要离婚?你们不是感情挺好的吗?”崔虞把一杯咖啡推过去给余莉音。
余莉音接了咖啡捂在手里,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不知道呀!”
她伸手抽了张纸巾,放在眼下吸了吸泪水,接着嘤嘤地说:“也就一两个月吧,之前好好的,最近这段时间我总觉得他有点儿冷淡,但我一提出来,他又能及时改,说公司最近比较忙才忽略了我。”
“可他前天突然说,要和我离婚!”余莉音发出一声啜泣。
在场的其他人其实没什么感觉,做这行的,什么奇葩事没听说过,虽然当事人显然受到了巨大的打击,但余莉音这故事在他们嘴里过了一遍,什么味儿都没有,寡淡的还不如白开水。
但谁让这一听就是笔大生意呢,要是最后俩人不离了,他们就算白当了一天情感咨询师,不亏,但要是俩人真离,打起官司来,律所按比例抽成,这可是一笔巨款,全公司员工的年终奖都不用愁了。
崔虞把凳子拉近了一点儿,又给余莉音递了张纸巾,轻轻帮她拍着背,语气和缓地仿佛一个正在催眠的心理治疗师:“那你觉得是什么原因呢?”
余莉音红着眼睛抬起头:“我,我不知道。”
崔虞安抚地看她一眼:“那你怎么想呢?”
“……唉,强扭的瓜不甜,要是他真的不喜欢我了,我,我我只能放他自由了。”说完余莉音又忍不住泪水,连忙拿纸巾捂住眼。
崔虞问出了关键的问题:“那你们现在的财产是什么状态,婚前协议有签吗?”
余莉音茫然地抬起头:“没,没有啊,我爸当时让签来着,我怕他不愿意,就没有签。”
孟知酒心想:“好一个根正苗红活生生在眼前的傻白甜!”
崔虞早知道余莉音是个恋爱脑,听了这话也没说什么,叹了口气:“那如果真要离婚,你最近回去搜集一下证据,如果是出轨什么的,到时候分割财产对你比较有利。”
余莉音茫然地点了点头,这事没个头绪,到底会不会真离婚都说不好,要律师没什么用,现阶段还不如请个私家侦探,于是众人就把余莉音送出了公司。
余莉音刚到地库,还没来得及上车,一个瘦高的男人缓缓朝她走过来,冲她轻轻一笑,轮廓分明又迷人,余莉音停下了按车钥匙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