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澜用最软糯的语调,说出直击霍宴池心脏的话语。
小叶子想他。
霍宴池心湖里被扔了一颗小石子,泛起阵阵涟漪,久久不能平静。
“我白天很想小叶子,想他缺不缺水,想他怕不怕太阳晒,想他有没有受伤,想他有没有好好休息。”
“霍宴池,我很好的。”
沈君澜拖出来几身衣服,选了和霍宴池身上最搭的一身挂好,等明天就穿这个。
“霍宴池,你看这身衣服好看不,配我的增高洞洞鞋是不是很酷。”
“我家小叶子真是越看越好看,翠绿翠绿的,生机勃勃。”
见沈君澜高兴起来,霍宴池眼疾手快把他搭在衬衣上的黑色领带扯下来,是他今天戴过的,全是他的味道,小叶子明天戴怕是不太好。
月色如钩,沈君澜摆弄着浴室门口的拖鞋,他几次开门都以失败告终,浴室是锁着的,本来想进去和霍宴池一起洗的,只能等他出来了。
门锁发出咔哒的声响,沈君澜蹭地一下站起身来,他把毛巾塞给霍宴池,抱怨道:“你关门时候差点砸到我的脸。”
沈君澜几乎靠在霍宴池怀里,霍宴池身上蒸腾的热气袭来,熏的沈君澜有些脸热,不自在地揉了揉发痒的鼻尖。
霍宴池目光下垂,沈君澜白皙的后颈暴露在他的视线里,沈君澜无知无觉探过来,手指勾着他浴袍的衣摆,懵懂清澈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他,像是献祭一般虔诚。
“霍宴池,我帮你吹吹头发吧。”
“我听花园里的小猫说,他主人都是有人给吹头发的,还要耳鬓厮磨。”
霍宴池眼皮狠狠跳了两下,他家小叶子听说的怎么都是这些,哪有吹头发时候还要耳鬓厮磨的,那都是小情侣调。情的把戏,跟他和小叶子不一样的。
想是这么想,霍宴池握着吹风机的手还是撤开,面无表情扭头,半推半就坐在镜子前,捻着指尖,透过镜子去看沈君澜的眼睛。
既然小叶子如此坚持,他就勉为其难接受了,再僵持一小会儿,小叶子该伤心的,搞不好还要再哭一哭,哄都不好哄。
沈君澜笨拙地调试好温度,热风扑过来掌心被狠狠灼了一下,沈君澜撇了撇嘴,眨巴了两下湿润的眼眶,到底是一声没吭。
唉,他已经娇气很多了,不能一点点疼就喊的。
冷风对着霍宴池的头顶呼呼地吹,没有章法可循,在沈君澜的冷风大法下,硬是给霍宴池吹出来高高高颅顶。
沈君澜揪着霍宴池的发丝,一直到没有水珠才停下来。
“霍宴池,你感觉怎么样。”
霍宴池艰难地移开目光,露出无奈的轻笑,感觉脑袋有点疼。
“我看着很帅,比之前的你都帅,主要是我吹头发的技术好。”
沈君澜的审美是有一套的,霍宴池不忍心打断对自己技术的盛誉,昧着良心夸自己手艺好,吹头发都能吹成这样。
小叶子吹头发很辛苦的,要跟乱成一团的线斗争,要和他偏硬的发质斗争,还要和他的发际线斗争,属实辛苦。
“好哦,你喜欢就好,霍宴池你先睡,我也洗个澡。”
沈君澜没把霍宴池当外人,当然也没当人。
还在浴室门口就把衬衣脱了。
霍宴池倒吸一口凉气,只瞥到一抹绯红就飞快侧身,捏着滚烫的耳垂磨了磨牙,一向冷峻的表情都有些没保持住。
浴室里的水声忽快忽慢,连带着霍宴池那颗心高悬又坠到谷底,拉扯着几乎要碎开。
就在霍宴池胡乱想着,是不是要帮沈君澜吹一吹头发时,他已经爬上了床,钻进他的被窝,捎带卷走了一大半的被子。
沈君澜身上很凉,透着一股儿冰水冲洗过的寒气,发丝干燥,没有一丁点水汽。
薄荷的香气纠缠在一起,霍宴池分不清到底是他身上的,还是沈君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