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筝听完点头,认同白月澄的判断,“吴美所言确与常理不符。诸位可还要再言?”
白月澄摇头,“民女的疑惑已全部问完。”
吴美和刘艳还欲再言,但是所言话中无新信息补充。
周筝心中已有判定,不过上京关系复杂,谁人背后都可能有人做山,按照惯例她需要放上一晚才可以再判。不过好在该事件较小,应当可以互不得罪的了结。
“退堂。”
再次回到牢中,裴文宁已经离开。虽然早知道是这样,但是白月澄看到人真的已经走了还是有几分失落的情感。
狱卒送饭过来,她乐观的发现居然比自己刚到裴府的那天吃的要好,素荷刁难自己的模样还近在眼前,白月澄没有精力去揪住管,但是当时情景也确实难以忘却。
这样一想,裴文宁对自己确实是不够好。
白月澄心里不开心,有意怪一些东西,所以选择性忽视了刚还觉得裴文宁很可靠的想法,将裴文宁在心中骂了一百遍。
漫长的一夜,白月澄想眠却难眠,老鼠或虫子发出的细碎声音让她精神紧张,怕武从筠突然出现喊人从窗户给她放蛇,她现在手里可没有武器,牢中视线又暗,被咬一口直接魂魄飞天。
好在终于捱到了第二天,周筝对案件做出了裁决。
“吴美证词前后矛盾,与事实不符,本官不予采信。念其未致更大祸端,当堂训诫,不再追究。”
“苦主刘氏,你女伤势属实,但现有证据无法证明与扎染坊有直接关联。念你护女心切,本官不予追究聚众闹事之过。”
最后,她目光转向白月澄:“此事起因于扎染坊,虽无定罪之证,然仁义当存。判你赔偿医药银十两,以示体恤。”
周筝面色威严,白月澄沉默片刻,不想再回牢中遭受折磨,终是从怀中取出十两银,双手奉上:“虽非我之过,但愿姑娘早日康复。”
“好,既然如此,案件了结。来人,签字画押。”周筝环视堂下,“若再闹事,则各打三十大板。退堂。”
惊堂木一响,案情就此落定。
白月澄在心中长叹了一口气,明白这已是能得到的最好的答案。在封建的朝代,她不强大便没有真正的公平可言。
人开始往外走去,外面围着的群众听到判案也陆陆续续开始离开,白月澄走在所有人的最后面,竟然有一种重见天日之感。明明不过才在牢中一天。
“小姐。”阿黎终于眼望见白月澄出来,连忙迎了上去,嘴巴里喋喋不休的抱怨,“这都是些什么人啊,诬蔑我家小姐,太坏了。”
“没事的,都过去了。”白月澄坚强的一笑,“浮生楼和扎染坊可还好?”
“今早扎染坊的贴条被撕了,已经可以正常营业了。浮生楼好多贵女们很担心小姐,王小姐昨日还去扎染坊帮忙了,穿着咱们扎染的衣物。”
“有心了。”白月澄微笑,随着阿黎的动作上了马车,嘴中还问道:“你可知扎染坊账中赔了多少钱?”
“不多,收回了一百五十件衣物,每件按新棉衣的价格加扎染费用的两倍约抵一两银子,总赔偿了一百五十两。”
白月澄眼前一黑,觉得有些眩晕,裴文宁忙拉住她的手。
白念薇千里迢迢过来也不过只给了一百两银子,这一次就赔进去了一百五十两。
“这怎么叫不多?”白月澄心里很累,来上京还没赚到钱,倒是欠款越来越多了。
“怀楚愿意承担一半。”裴文宁扶着白月澄坐下,“另一半我垫上了。”
“这些收回来的衣服几成新?是不是可以再卖出去?”白月澄想要最大程度降低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