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书中,这是一个热闹的朝代。上京作为武国的首都,可谓是繁华之最。京中大道全由青石铺就,茶楼酒肆随处林立,虽非节日,但家家店铺悬挂灯笼,街道上人群熙熙攘攘,整座城池弥漫着繁华的烟火气。
白月澄打开马车的帘子坐到车前,用心留意两边街景的同时感慨书中所说不虚。
阿黎也从马车内出来,拿着一件披风围在白月澄身上,“姑娘发热刚退,可别再吹了风。”
白月澄伸手将遮住脸颊的披风毛领抚下,那张我见犹怜的美人脸对投来欣赏目光的女孩儿露出和煦的笑意,热情奔放的女孩儿们立刻窃窃私语起了她是哪家的小姐。
白月澄怀里抱了花——刚刚一个大胆的女孩儿递给她的,鼻尖轻嗅花时问身侧的侍女:“阿黎,我们有多少钱?”
“还有三十两。”
“有点少。”
确实少,三十两约摸人民币两三万块钱,不足够支撑白月澄刚刚脑海里的开店铺想法。
阿黎眼眶带了两分红,“要是夫人在世,姑娘哪用忧心银钱,二夫人管控姑娘的银钱,便是这三十两已是姑娘好不容易攒下的。”
“别哭。”白月澄连忙掏出手帕给阿黎擦泪,“银钱不够要便是了……到了裴府我给白琴修书一封。”
“二夫人哪会给姑娘银钱,多是又要说一些寒人心的话。”
“你傻。”白月澄用指尖点了一下阿黎的脑门,心思这个侍女没有随着原主聪明,原主都明白到了裴府就是改命,傻侍女心还思着白府那一亩三分地,“你听我给你讲……”
随着白月澄细慢的声音,马车轱轱辘辘压过青石板,走过一个又一个勾角的房檐,最后停在了裴府前。
同白月澄预期的那般,裴府门第气派,地理位置优越。
白月澄早已坐回马车内部,她太清楚这些圈子里的身份鄙夷,原始出身就像洗不去的案底,要想快速站起来,她只能让进裴府的这一刻重新作为她的身份证明。只要裴文宁承认她的身份,她的出身就是“正”,但是口头承认不如事实承认,所以她今日务必要过裴府正门。
这些弯绕,白月澄路途中给阿黎讲解了一些,阿黎并不愚笨,因此马车一停,便自动下车准备去通知裴府的人开正门。尽管看着裴府高高的屋檐,心里还是有几分退意,但是这几分退意在想到自家小姐会被人嘲笑时立刻消散了一干二净。
府门缓缓打开一条缝,门中人从缝隙中打量着阿黎。
“这位便是白府的白小姐?”
阿黎怔住,连忙摇头,手足无措,“我们小姐在轿中。”
“你们小姐怎么不下轿?”
“我们小姐,”阿黎忙乱的解释,“昨日已经提前来信……”但是却听得里面传出来一声轻笑。
开门的中年女子嗔责的往身后看了一眼,对方嬉笑两声用手帕掩住了嘴唇,但是闲碎的目光还依旧赤裸裸的落在阿黎和门外马车上。
阿黎一下子明白了温婉有礼的话语中潜藏的恶意,顿时对裴府祛了魅。
还以为裴府这样有身份的人家会有什么不同,原来也都是同白府一样势力看人的人。阿黎知道如何同这样的人办事。
“我们小姐是有礼节的人,若裴小姐不便,我们便改日再来拜访。”说罢便做出离开的姿势。
白月澄在轿中虽听不到那边的对话,但远看着便明白了裴府的人并不欢迎自己前来。幸好来的路上,她在马车前露足了相说足了话,若是一会儿,裴文宁不让自己走正门进府,她马上就去败坏了她的名声。
上京茶馆三步一间,消息传的肯定很快,没准她还可以借着热度先支一个小摊。只是可惜要从基层起步,也不好再从白家借势要钱,少不得多劳累辛苦一些。
不过好在事情没有变的那么坏。
僵持中,裴府中喊来一声“裴大人来了”,然后很快裴府正门全然打开,裴文宁领先从府门迈步出来。
“刚刚怎么没有开门?”裴文宁问。
门人行礼答道:“刚还在同人确认身份,白小姐现正在轿中。”
裴文宁抬眸望向马车,白月澄隔着车窗的百叶帘同裴文宁对视,对她先进行了一番打量。
很高,身姿挺拔修长,已经深秋了还穿着单衣,气势很强,像女alpha。五官很美,确实是玉面谪仙。
裴文宁很快走到了马车前,道一声“久等了”,然后伸手撩开马车的围帘,对上白月澄从下向上挑起的盈着清冷水光的桃花眼。
白月澄递出葱白的指尖。
“我扶你下来。”裴文宁柔声道,隔着帕子半握住白月澄的手指,这只手隔着帕子都可以感受到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