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从澜问她:“方才,你是故意松了手,是么?”
祈愿没有欺骗他:“我方才学会握鞭,不知轻重,生怕伤了裴师兄,故而松开了。”
薛从澜看她不忍伤害他,留了余地。
表面看起来温和的眼神下,藏了几分凶杀之气,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好生善良的姑娘。”
他弯下腰,笑盈盈地看着她。
一边,他歪头想着,既是他的傀儡,便是他的刀,这样善良,可不是好事。
要磨的锋利一些,才好用。
祈愿仰起头,与他对视上,他的眼神温柔地像是水一般沁人心脾,与此同时,独属于他身上的松木香的味道窜进鼻腔之内,似有一种蛊惑人的味道。
祈愿不禁想,这样的人,当真不是男狐狸精吗?
霍地,她摇了摇头,同时,她步子往后退了退,远离了薛从澜一些。
薛从澜看她的模样,像是被什么惊住了一样。
终于发现他不是裴观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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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安赶至随敬的院子,裴观已经走了。
她发现其他三位主事掌门也在其中,她先与他们点头示意,最后才抬头看了眼坐在上位的随敬。
“兄长。”
随敬见她过来,愁眉不展的脸上,没有任何神情的变化。
“听说你将那孽畜救回来了。”
所谓的孽畜是谁,随安明知肚明,可是她不愿意承认。
“不知兄长在说什么。”
“随安,你非要与我作对么?”
随安咬牙,“兄长,我何时与你作对了?那件事,本就不是阿愿的错,她从未与那弟子相恋,是兄长,为了把她赶出栖山派,找的借口!”
“当初,她父亲何尝没有不顾对错,赶我出栖山派,我从山脚跪到山顶,生生跪了十个日夜,他才肯松口。如今,我不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奉还给她的女儿罢了。”
“她若撑不下来,死了便是。”
“兄长!”
随安不敢相信,自己敬重的兄长会如此不近人情,公报私仇。
“当初是因你私涉朝廷之事,掌门才罚你。栖山派的门规便是不涉朝政,可你公然违抗,更在自己做了掌门之后,改了这规矩。”
“你的意思是?当年,都是我咎由自取?”
随敬厉声呵斥她:“看来,是我将你惯的无法无天,敢对我如此不敬!”
随安红了眼睛,不由道:“兄长,我只是不忍看你一错再错,即便你再恨先任掌门,稚子也是无辜的,阿愿不应该承受这些本不属于她的错。”
“若兄长还想处置她,那便杀了妹妹。”
“那么,从此之后,便再无人敢阻拦兄长了。”
“你……”
随敬气的发颤。
其余三位主事劝说道:“掌门,您注意身子,不能这般动气啊……”
“此次掌门会事,本就不是为了那个丫头。何必为了一个丫头,误了正事。”
二掌门打了个酒嗝,一边说道:“裴观此次下山,帮户部找回了遗失多年的账本,圣上记我们栖山派一功。也更加倚仗,派人来传话,让我们再查一桩沉积多年的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