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廊曲折通幽,将各个院落相连。
祈愿看向引路之人,又看向一旁的薛从澜,如若英国公当真重视薛从澜这个流落在外的小世子,怎么会不亲自出来迎接,反而让个下人带进去。
看来,又是鸿门宴了。
不知道,薛从澜有没有看破这一点。
二人被带至内院正厅,那人弓腰道:“小世子且等一等,国公爷马上便来。”
“……”
“大师兄。”
那人转身一走,祈愿扭头道:“大师兄,要小心一些。”
薛从澜看向祈愿担心的眸光,唇角勾了一下。
“你担心他们对我们做什么?”
祈愿摇头,她不知道,但是直觉不是什么好事。
他刚说完话,英国公便走了进来。
英国公身着一袭玄色锦袍,袍上暗绣着云纹与瑞兽,他转身坐上一旁的太师椅,周身散发着不怒自威的气场。
他的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用玉簪束于脑后,几缕银丝悄然爬上鬓角,脸庞轮廓分明,线条硬朗,剑眉斜飞入鬓,一双丹凤眼微微上挑,目光深邃而锐利,似能洞察人心。
与薛从澜长得有七分相似。
“这么多年,从未想着入京,认祖归宗,竟要老夫请你而来么?”
他张口便是一句冷淡之言,祈愿下意识抓住了薛从澜的手。
这老头上来便这么凶做什么?
薛从澜注意到祈愿的动作,感受到她掌心传来的温度,忍不住勾了下唇角。
“英国公不曾开口,我便也不好上门来打秋风。”
“打秋风?”
英国公冷笑了声,打量着薛从澜:“你父亲是我的长子,我怎会把他的儿子,我的嫡孙,弃置不顾。”
“是你那妖怪似的母亲教你这么说的?”
薛从澜眯了眯眼睛,但脸上还是一贯的温和的神情:“她已死去多年,不必再提了。”
英国公沉声道:“他们是一起死的,我自然还记得。”
祈愿站在一旁,因为气氛紧张的缘故,她抓着薛从澜的手更加用力了。
所以,英国公当年气愤自己的儿子被杀,所以将薛从澜扔在外面,也未曾问过他的生死。
“那英国公如今请我回来,是何意?”
英国公抬眸,“如今,这英国公府上下,无人承袭这公位,朝中亦是无人可用,带兵打仗。”
“我想让你,承公,上阵。”
祈愿心想,还真是没好事。
“我不会继承你的公位。”
薛从澜开口拒绝。
“你一个江湖人士,没有身份地位,竟看不上我这英国公的身份?”
薛从澜笑着道:“是这公位于我这个江湖人士,没有任何用处。”
英国公气的脸黑,顿时怒从心头起,原本就黝黑的脸此刻黑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乌云密布的夜空,仿佛能滴下墨来,周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
薛从澜始终不动声色,站在一旁。
“若无他事,我与师妹便先回了。”
薛从澜拉着祈愿,正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