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无措,回头找自己的同伴。
男孩湿漉漉地从水里出来,拉着许建国的手,什么都没说。
“我……我……”她有点想哭,怕阿爸不喜欢她。
许建国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害怕,而是哎哟一声将沈熙知抱着就走,一路念着:“感冒了可不得了。”
小花忽然放心了,因为阿爸没骂她。
回到家,阿嬤烧了一大盆热水,小花不敢进去,蹲在篱笆外头,抠着手心被滩石划破的伤口。
很久很久以后,屋里飘出饭香,她的肚子咕咕叫,开始小声唱歌:
“提噢噢,咩咯吼
阿公啊嗲局讨咩咀哦
尊啊尊,尊啊尊
尊咀咦味啭溜叩
咿呀嘿篼靜嗲簇维咦
……”
歌还没唱完,阿嬷走到门边对着空气说:“吃饭。”
小花立马蹬蹬蹬跑进去,仰头跟阿嬷保证:“打架不好,我以后不会了。”
阿嬷恩了声,指指脸盆:“洗手。”
小花乖乖搓肥皂泡泡,虽然手很疼,但还是要洗干净啊!
。
当晚许建国和沈熙知借住在刘美丽家,第二天早饭后,小花发现沈熙知一直在掏耳朵。
“哩怎么了?”她主动问。
男孩看她一眼,嘟哝:“难受,嗡嗡的。”
小花说:“是不是昨天进水了?”
小男孩有些紧张:“那怎么办?会聋吗?要打针吗?”
小花说:“我跟阿嬷说一声吧。”
“我不要打针。”男孩拉住了小花。
小花想了想:“那我帮哩想办法吧。”
男孩神情古怪地看着他,小花见他吓坏了,安慰着:“我去摸田螺啊,哩在这里等我不要跑。”
“喂!”他想叫住她。
可她跑得太快了。
只等了一会儿就看见她出现在拐角,身后追着以黄小胖为首的几个小孩,孩子们口中唱着:“脏小花,没有家,没有阿爸和阿妈。脏小花,骗人精,没有阿爸和阿妈。”
可她好像没听到一样,笑眯眯朝他跑来,小手一翻,昨天划破的掌心被泡得胀白,上面躺着两粒黑中透绿的田螺。
她真诚地说:“哩用这个很快就好啦。”
她说:“这样就不用打针啦。”
黄小胖和其他孩子站在几步外,像扰人的苍蝇,男孩皱眉头:“好吵。”
可小花一点都不在意。她蹲下来找了颗干净的石子,砸碎田螺屁股,有汁液顺着尖尖淌下,她说:“快快。”
快什么?
男孩还没反应过来,她就揪住了他的耳朵。只感觉有液体顺着耳道滚进去,好像流到了很深很深的地方,带来片刻清凉。
……比打针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