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痛混合着强烈的酸麻感让对方发出了扭曲的怒吼。他显然受过严苛训练,并未如常人般彻底失控,反而被激起了凶性,完好的那只手攥紧拳头,带着风声猛地砸向蓝舒音的面门!
然而,这狠厉的一拳并未落下。
千钧一发之际,吴恙猛地从坑中扑出,如同炮弹般撞向那看守的侧腰!
那人猝不及防,被这舍身一撞,撞得踉跄歪斜,致命一拳也擦着蓝舒音的脸颊挥空。
吴恙的脸色惨白如纸,但竟闭着眼,挣扎着爬起来,无数软绵绵却速度极快的拳头毫无章法地捶打在对方厚重的战术背心和后颈上。
与其说是攻击,不如说是在用尽全身力气为自己壮胆,他嘴里语无伦次地哭骂着,“王八蛋!想埋我!我跟你们拼了!”
终于,另一名看守从这突如其来的混乱中反应了过来。他怒骂一声,眼中凶光毕露,果断拔出腰间的军刀,带着清晰的杀意,朝着吴恙的后心劈刺而去!
蓝舒音立刻拧身,一记重拳砸向持刀者的臂弯。
那人吃痛,刀势一偏,却显露出精湛的近身格斗素养。他顺势卸力,避开蓝舒音后续的连环拳风,一记沉重的肘击如同铁锤般重重砸在她的肩胛处!
“唔!”蓝舒音闷哼一声,半边身子瞬间麻木,整个人被这股巨力打得向后跌倒在地。
那看守脸上露出狰狞的得意,再次扬起手中的利刃,一步步朝跌倒在地的蓝舒音逼近,刀刃直指她的咽喉!
就在这时——
“梆!”
一声沉闷又无比响亮的金属敲击声骤然响起!
那正欲下死手的壮硕看守身体猛地一震,高举军刀的动作就此定格,眼神迅速涣散。
当啷!
军刀脱手掉落,他整个人如同被砍伐的古树,直挺挺地轰然倒地,溅起一片尘土。
而在他倒下的身影之后,俊美青年手握工兵铲,保持着挥击后的姿势。
那铲头上,还沾着泥土和草屑。
“你……”蓝舒音目瞪口呆,看着这突如其来的逆转,一时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然而,青年并未给她发问的时间。
只见他再次挥动手臂。
又是“梆”的一下,他把正恼羞成怒掐住吴恙脖子的人,一铲子打晕了。
简单粗暴的两铲子,转瞬之间让方才还紧张肃杀的乱葬岗,陷入了一种滑稽到诡异的寂静之中。
吴恙瘫坐在地,大口喘着粗气,对他感激点头,“谢,谢谢啊。”
“此地不宜久留,先离开再说。”青年扔掉铲子,语气冷静,同时伸手,一把将仍坐在地上的蓝舒音拉了起来。
他的手掌温暖而有力,一触即分。
……
荒草蔓生,碎石遍布的羊肠小道在暮色中愈发难辨。
青年一马当先走在最前。
蓝舒音紧随其后,一手紧紧捂着仍在阵阵钝痛的肩膀,每一步都牵扯着伤处,她却硬是咬着牙未哼出一声。
吴恙则背着昏迷不醒的陈子归,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最后,沉重的负荷让他气喘如牛,汗水几乎糊住了视线。
仿佛察觉到了他们的状况,领路的青年突然开口道,“再坚持一会,前面有地方休整。”
片刻,他们抵达了一片相对平坦开阔的废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