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舒音走着走着,察觉到了古怪——起初的血迹早已干涸发黑,嵌在泥土碎石间,明显是更早前留下的。
可越往深处走,那血点却越新鲜,最后滴落在羊肠小道上的红色竟变得刺目起来,黏腻潮湿,分明是刚流出不久。
这太不对劲了。
强烈的违和感让她的脚步慢了下来,脑中警铃作响:什么人能流这么多血还不倒下?完全不像受了伤,倒更像是……
在故意引他们过去。
这个念头刚闪过脑海,蓝舒音忽然一脚踩空。
天旋地转之间,根本来不及抓住任何东西,她整个人沿着斜坡翻滚下去,枯枝与锐石擦过手臂和腰侧,带来一阵火辣辣的痛楚。
幸好,斜坡不算陡峭,她重重跌坐在一棵歪脖子老槐树下,震得浑身发麻。
啪嗒——
啪嗒——
没等缓过劲来,蓝舒音听到,耳边一声接一声的液体滴落声,不断拍打着旁边的落叶。
空气里隐隐飘散着一股令人作呕的铁锈味。
她忍痛抬头。
下一秒,呼吸霎时停滞。
只见槐树粗壮的横枝上,赫然悬着一只庞大的黑影,像野猪,又像牛……体型骇人,被某种难以言喻的力量粗暴地贯穿架起,淋漓的鲜血顺着皮毛不断淌下,将下方一片泥土浸染成深红。
但,她没看清那黑影是什么。
因为抬眼的刹那,好几滴温热腥浓的液体,好巧不巧,直直坠向她的眉心,溅入她的眼中!
刹那间,眼前被一片滚烫的猩红覆盖,一股烧灼般的剧痛刺入眼底,疯狂蔓延。
“——啊!”
蓝舒音浑身一颤,发出了一声抑制不住的痛呼。
“音姐!!!”
坡顶上传来吴恙惊慌的喊声。
蓝舒音却说不出话来,只能死死闭着双眼。
浓稠的鲜血混着冰冷的泪水,不停从她眼角滑落,在脸颊上留下触目惊心的痕迹。
“音姐!音姐你怎么了!”
很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冲到近前。随后一瓶冰凉的矿泉水被塞进手里。瓶盖已经被拧开了。
她几乎是凭着本能,将瓶口对准自己的眼睛灌了下去。
清水冲刷着灼热的眼球,暂时压下了那阵可怕的滚烫感。一瓶很快见底。
“还有吗?”她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有有!”吴恙连忙又递来一瓶水。
接着是第三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