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抓起房间电话拨打前台。
然而,听筒里只有冗长而无人接听的忙音,一声声敲打在死寂的空气里。
心思急转之下,蓝舒音一咬牙,果断用自己的手机拨通了报警电话!
“喂?你好,我这边是果庭酒店三楼!”
电话一接通,她便用一种愤怒和不耐烦的语气,语速极快地抱怨道,“走廊里不知道怎么回事,有人深更半夜一直在闹腾,又唱又跳跟蹦迪似的,吵得根本没法睡觉!你们能不能赶紧过来处理一下?这破酒店前台也跟梦游了一样,电话死活打不通!”
快速说完地址和情况后,她挂断电话,重新紧紧攥住那支冰冷的战术笔,退回房间中央。
她没有回到床上,而是背靠着墙壁,像一张拉满的弓,高度警戒地竖耳捕捉着门外任何一丝细微的,不同寻常的动静。
时间缓慢地流逝。
大约十分钟后,一阵突兀的嘈杂声终于由远及近地从门外的走廊传来——似乎是脚步声、模糊的交谈声,还夹杂着对讲机特有的的刺啦电流声。
过了一会儿,有脚步声停在了她的门前。
这次传来的敲门声有力而规范,蓝舒音快步上前,打开了房门。
门外站着一名年轻的男警察,肩头的执法记录仪正亮着微弱的红光。
“是你报的警?”他开口询问,声音带着职业性的平稳。
蓝舒音已经做好了被训斥报假警,或是被质疑大惊小怪的准备。毕竟在报警后的那十几分钟里,门外确实再没传出过任何异响。
她甚至觉得,最坏的可能性或许是——她真的看到了不干净的东西。
然而,这名年轻警察的态度却出乎意料地平和,他甚至微微叹了口气,解释道,“我们查看过了。是住在走廊另一边的一位房客,她是一名coser,刚刚在练习模仿角色动作和声线。现在没事了,我们已经对她进行了口头教育。”
coser?
蓝舒音愣愣地关上门,背靠着门板,脑子一时有些转不过弯来。
她的脑海中闪过方才在走廊尽头看到的那个,穿着鲜红高跟鞋、身影模糊的女人,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之中。
然而,蓝舒音并不知道,在她关上门后——
那名年轻的警察脸上的平和神色瞬间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与年龄不符的冷峻和沉稳。
他大步流星地走向走廊转角,摘掉肩头的执法记录仪,然后一把脱下了最外层的警服。
警服之下,赫然是另一套截然不同的制服——红白相间的立领防风面料,胸前绣着一枚精致的金色徽章,徽章图案是八卦环绕着一片桐叶。乍一看去,竟有几分像快递或外卖公司的配送服。
他刚拐过走廊尽头,两名同样身着红白制服,精干冷肃的男子便迎了上来。
“姚队。”其中一人压低声音,“探测仪在走廊尽头区域有一段轻微的灵滞波动,但没有实质性发现。”
另一人紧接着问道,“这个‘音音的铁拳’,有没有可能早就察觉到我们在监视她,故意戏耍我们吧?”
被称作姚队的年轻人眼神如刃,沉吟片刻后摇头,“不像。我刚才近距离观察过她的反应,那种震惊和后续的自我怀疑很真实,是‘坚信自己撞鬼’却又想用理性说服自己的状态,不似伪装。她应该确实看到了什么仪器没探出来的东西。”
“真要是有‘货’就好了。”先开口的队员难掩失望,“那可是实打实的功绩,能换多少稀缺资源……白折腾一趟。”
“别掉以轻心。”姚队神色一正,目光扫过二人,“最近沁阳热闹得反常,各路人马像嗅到腥味的秃鹫,全都直奔七姑村那种阴煞荒败之地,恐怕是有不得了的宝物要现世了。那些家伙,鼻子远比我们灵得多。”
他声线沉冷,继续下令:“增派监控人手,对所有活跃在该区域的目标,尤其是独立行动的探险者,实施二级深度监视。成队的鬣狗不足为惧,要防的是独行的狼。如果真有重宝在我们三队的眼皮子底下丢了……”
他话音一顿,未尽之语如同寒冰,“到时候,丢的可不止是沁阳分局的脸。”
“还有,让杨豪再去找一趟陈斌,他哥死于非命不假,但也不能总躲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