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的记忆已经很模糊,那时他才五岁,毒入肺腑,母亲身死,无人照看。
若非辜山月潜入皇宫将他带走,恐怕他早就死在深深宫闱中。
十年间,皇城内卫派出无数人,始终捉不住一个辜山月,直到两年前,她亲自将他送回来,来去潇洒如风。
他已经从当年那个无知孩童长成皇太子,她仍一如昨日意气风发。
李玉衡眼神一阵恍惚,随即笑着摇摇头。
辜山月明白了:“你不想走。”
李玉衡默了默,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唇舌被蛰得发红。
当年毒伤了底子,养了这么多年,还是不甚康健,他咳了咳:“我凭什么要走,我是太子,那个位子是我的,谁也不能夺走。”
辜山月对这些事没有兴趣。
她拿走他手里的酒杯:“起火箭只有三枚,第一枚点过,你可还有事?若是无事,我要走了。”
“你又要走,去哪里?”李玉衡眼底一深,压着不悦。
辜山月答:“万花蝶谷。”
“我有事,我要你留在盛京,陪着我。”李玉衡抱住她的手臂,像个执拗的孩子。
辜山月毫不犹豫地拒绝:“不行。”
“……”李玉衡并不意外,叹气道,“那我要你留三个月,待我成婚之后再离开。”
辜山月迟疑,李玉衡连声唤她:“姐姐,留下吧,我没有母亲,只有你了……”
“好吧。”
他搬出师姐,辜山月只能同意。
李玉衡扬眉一笑,毫不吝啬地露出他本不喜欢的虎牙。
他总嫌弃虎牙稚气,有损太子威严。可他知道,辜山月喜欢看。
辜山月定定看他两秒,抬手摸了摸他的脸:“玉儿。”
李玉衡脸一偏,在她掌心蹭了下,懒洋洋地:“嗯?”
“多吃些饭,养好身体,活久一点。”辜山月叮嘱他,语气诚恳,又忧心忡忡。
李玉衡:“……”
若是旁人说这种话,必定是嘲他文弱多病,他非得将人好好整治一番。
可这话出自辜山月口中,她是个最单纯不过的人,不通曲折世俗。
李玉衡无奈:“我知晓了,总不会叫你白发人送黑发人。”
辜山月懵了下,这句话是这么用的吗。
李玉衡莞尔,学着她的动作,也摸摸她的脸,嘴角翘着,笑得有些坏,“怎么,不准我开你的玩笑吗?”
辜山月皱眉,到底没拍开他的手。
两年不见,玉儿愈发没大没小了。
算了,自家孩子,随他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