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会是哭了吧?”
辜山月看向满桌子的菜,又看看他红透的眼眶,不免想象出一个画面,漆白桐高高瘦瘦的个子,窝在灶台前边抹眼泪边做饭……
“你到底是怎么了?”
漆白桐嘴唇微微抿着,睫毛掀开,带着点湿意:“我……做的饭,你喜欢吗?”
“喜欢啊。”辜山月答得不假思索。
“那便够了,”漆白桐嘴角扯动,勉强露出个笑,“我没事,只不过是灶台烟灰迷了眼睛。”
很拙劣的理由,但辜山月信了。
毕竟她实在想不到漆白桐上药都面不改色,能有什么事情叫他一个人躲起来偷偷哭。
“那下次小心点。”
“我会的。”漆白桐又沉默下去。
吃过饭,辜山月在院子里溜达一圈,洗漱好躺在床上,快睡着了又想上茅房。
辜山月挠头爬起来,经过院子时,一个黑影杵着,吓她一跳。
辜山月眯着的眼睛瞬间睁开,原来是漆白桐,他正背对她站着,露出小半张脸,一手抱着盆,一手拿起一团布料。
那布料的颜色色泽……看着怎么像是她今天换下的小衫。
她正要开口,只见漆白桐慢慢低下头,轮廓分明的侧颜离那团布料越来越近。
辜山月:“?”
“你干什么呢?”
漆白桐瞬间浑身僵硬,缓缓转过身来,手里还拿着她的小衫。
“姑娘……”
辜山月走过去,迎着薄薄月色,看清盆里是她今天换下的所有衣裳,她问:“你端着我的衣裳做什么?”
“我……拿去给浆洗婢女。”漆白桐开口,嗓音嘶哑,逆着光的面容看不真切。
“这么晚了,想必她们也睡了,明日再送吧。”辜山月说。
“好,”漆白桐紧绷的手臂稍松了松,“那我先把衣裙放起来,”
他正要转身离开,辜山月突然叫住他:“等等。”
漆白桐眼神波澜又起:“姑娘?”
辜山月紧盯着他,凑到他微微抽动的手指前,嗅了下,奇怪道:“好像有股香气,你是在闻这个?”
漆白桐眼瞳震动,破罐子破摔地答:“……是。”
“估计是院中熏香的味道,你喜欢的话,自己去找婢女要。”辜山月体贴地关怀了句。
以为他是喜欢这熏香味道,并未多想。
漆白桐:“……好。”
辜山月打了个呵欠,接着去上茅房。
漆白桐站在原地,静默无言,一直看着她远去的身影,直到看不见,才低头看了眼手里被攥紧的皱巴小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