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筱却像是被林夏的目光扎了一下,她微垂下眼眸,抿了抿唇角。
舍命救人的人,竟也会用这样的眼神看她。
-1。
林夏盯着那个-1,为什么突然-1,是他没给学姐一个好印象?
丛筱在林夏对面坐下,她主动开口:“谢谢你。”不管对方失不失礼,她都应当向他表达感激之情。
刚说完就见眼前的男生两眼放光,神情急切,嘴里的话跟过年的鞭炮似的蹦出来:“学姐!你能不能把你今天干了什么全都告诉我?”
林夏恨不得拿笔记下来!
丛筱有些疑惑,但她还是开了口:“还是先从昨天晚上开始说吧,你有下山的记忆吗?”
林夏摇头,完全没有。
“我有下山的记忆,但是……没有感知。”就像有人把她脑中感知的按钮关闭了,一切就像在做梦。
“我醒来已经在宿舍,一开始以为是作噩梦,后来发现身上有伤。”
“心口一刀。”丛筱压低了声音,跟着拉开一点衣领,露出脖子上的勒痕,“就快消失了。”
林夏也指指自己的腰:“两刀,我醒的时候已经全好了。”
他们俩现在算是活死人呢?还是死活人?
林夏觉得是死活人,死过,但活着。
丛筱微一点头:“发现不是作梦,我立刻到外面的医院做了伤情鉴定。”她没敢在校医院检查,怕学校很快知道。
鉴定的时候她穿了件运动背心,盖住左胸的刀伤,要不然没办法解释为什么致命伤没致命。
替她检查的女医生以为丛筱被家暴了连声叹息,看她这么年轻,几次开口劝她:“是你家里人还是你男朋友干的?你得报警,得有报警记录。”
女医生见过很多受暴力侵害的女性,不止年轻女性,老年女性也很多,但其中愿意报警的并不多,她苦口相劝,丛筱却没办法报警。
她谢过医生,拿着鉴定报告回到学校,这份报告正躺在密码箱里。
没有分神去刷学校论坛或者新闻,白楼后没有尸体,当然就不会有新闻。
“然后呢?”林夏追问,“然后你干了什么?”
“然后你就联系我了。”这也是丛筱没想明白的,“全校女生两万多人,你是怎么这么快找到我的?”
“我查了监控,但凶手没有被拍到。”林夏没说全,他自己也没被拍到。
丛筱猜到了,凶手不是临时起意,是谋划过的。
“没有别的了?”林夏看了眼丛筱脑袋上还在跳动增加的数字,她到底干什么了?
“我还测试了自己吃不吃东西,是不是畏光怕水或者有什么别的改变。”丛筱是导演兼编剧,林夏能想到的,她也马上就想到了,她甚至做了个血常规检查,没有异常。
林夏不死心:“还有吗?”
“我列了张物品清单。”本来想写遗嘱,但凶手是有计划的想杀她,她怕写了遗嘱反被利用。
“中途我给我爸妈打了电话。”
“我还,给我资助的两个女孩各打了半年的学费生活费。”
身边也没人知道她在资助贫困女孩读书,可她怕万一她“再次”死亡,两个女孩的学费没着落。
丛筱以为林夏问的那么细是怕凶手知道:“你放心,凶手应该还不知道我们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