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红卿看天看地看窗外,就是不看一双壁人。
何韵儿脸颊飞霞,想甩又甩不开,也有些心疼他,不舍得用力甩他的手:“那你吃饱喝足,回去洗漱后赶紧睡。”
彭知礼嗯了一声,格外乖巧。
何韵儿脸颊很热,感觉这屋子有些待不下去:“那我先走了,明儿再来看你。”
考完一场,中间要歇三天。
“我还是后天再来吧,你好好睡。”何韵儿扒拉了三四次,总算是把他的手推开,然后匆匆下楼离去。
她哪怕背对着彭知礼,也能感觉到他不舍的目光。
此时她特别庆幸父亲当机立断送走了兄长,不然,将军府退亲,她就错过这个有心人了。
彭知礼回过头,看到母亲和姐姐,才后知后觉想起来自己干了什么,同样羞涩不已:“娘。”
“回去用膳。”白如意早安排好了,酒楼里的饭菜确实方便,但容易吃坏肚子,若是在紧要关头病上一场,接下来也考不好。
母子俩上马车,廖红卿没有去,她今日来,是和贺元安一起来接住在府内的几位举子。
贺元安也是难得有空,陪着她出来走走。只是出门后遇上熟人,说要去聊一聊,她才落了单。
她准备去马车上等,还没有靠近马车,边上的盼春就小声提醒:“夫人,那边好像是范家的老太太。”
范母常年住在书院,范继海的月钱挺高,但要养一大家子,还要给两个儿子攒聘礼钱,平时都能省则省。这几年,他们不比在潍州府过得好……家中同样只有一个厨娘照顾。
因为京城中衣食住行上所有要用到的东西都很贵,哪怕抠抠搜搜,也没能攒下多少银子……范继海之前攒的银子,在廖红卿出嫁时给她准备了嫁妆。
这几年几乎没攒下什么钱。
廖红卿上次与他们见面,还是年初。
只是廖红卿和她们没有话聊,去探望范继海
,也是掐着饭点登门,用完膳就告辞。理由都是现成的,贺元安忙嘛!身为侯府世子夫人,年关那段日子也很忙。
自从范家老太太入京,到现在都几年了,廖红卿从来没有好好和她谈过。
今日估计是避不开了。
老太太就站在马车的几丈外,明显是在等她。之所以没有靠得更近,是有侯府的护卫阻拦。
“卿娘!”
范母隔着老远就招手。
嗓门儿特别大,引得路旁的人频频观望。
这不是说话的地方,堂堂侯府世子夫人,也不能在大街上将明显有话要说的亲祖母撂下。
老太太这几年从来没有单独来寻过她,进城的时间都少。廖红卿便也乐意应付几分。
“先上马车。”
范母面色一松,伸手招了招。
廖红卿这才发现,林月梅站在不远处的人群里。
除了婆媳俩,再无旁人。
侯府世子的车厢很宽敞,三人坐进去也并不显拥挤。廖红卿吩咐:“去一条街外,找个人少的地方停下。对了,告诉世子一声。”
马车驶动,林月梅想打招呼,但看廖红卿脸色平淡,将到嘴的话咽了回去。只用新奇的目光打量着车厢各处。
“这褥子好软,还是卿娘会享受。”
阴阳怪气的,不乏廖红卿只知自己享受却不肯孝敬长辈之意。
廖红卿笑了笑:“自从离开潍州府,我的日子一直都过得不错。”
凭着白如意那些年往潍州府送的银子,她即便过不上这般富贵的日子,也不至于像当年那样吃糠咽菜。至少,能有一架自己专属的马车。
林月梅面色一僵。
范母脸色也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