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早偷偷骂了句脏话,又冲他呸呸呸的吐气,周安耕纹丝不动,手上拍后背的力道均匀有节奏。
两次后应早不再问了,阖眼睡觉。
接下来几天都是如此,应早观察不出个所以然,心想周安耕可能真是太忙了吧。
有几次他睡到一半醒来,迷迷糊糊没抓到周安耕,叫了几声,才听到不远处周安耕的声音。
这人竟然半夜绣香囊……
白天那么长时间不够绣吗?
还是说订单多了,必须靠晚上来加工?
应早想说不用那么辛苦,他们可以慢慢来,不用着急。只是还没开口,强大的困意袭来,很快又睡着了。
学校考试如约而至。
应早的情况特殊,没法考试,林老师特批给他两天假。应早想了想,管林老师要了考试题,拿手机辅助答题,再自己批。
应早心里非常没底。现在已经进入考前复习,他现在不仅落课,还要重新学习盲人答题的节奏。
两天测试结果,成绩中规中矩,应早想着那几所重点院校的分数线,狠狠皱了皱眉。
不够。
这点分顶多是擦线。
这时应早再听手机播报的时间,心情更不愉快了。
都晚上五点了!
今天周安耕又没有准时回家!
他到底在市里干嘛?!
应早做了个自己都不相信的举动,他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拿着盲杖,竟然独自前往车站,坐车去市里。
此时太阳已经落下,温度骤降,应早搓了搓自己单薄的衣服,打车到学校门口。
大学城这条路他来过很多次,却没一次是自己走的。
应早站在人流密集处,听着周围来来往往的声音,突然开始害怕。
他忘记自己是怎么过来的,也不知道下一步的举动……明明是熟悉的环境,他的脚仿佛钉子般扎在地上,一步都动弹不得。
“小学弟?”女生惊喜的声音出现在耳边。
应早猛呼了一口气,匆匆扭过头。
他记得这个声音,是最开始帮他找摊位的女生,名字好像叫陈清然。
“你怎么一个人过来了?”陈清然问。
她刚刚看见拿盲杖的瘦小身影还没在意,要不是应早长得太漂亮,她恐怕要错过。
“我找周安耕。”应早说,“就是和我在一起的那个男的。”
“你找他?”陈清然吃惊,下意识扭头,朝他们平时常摆摊的地方看过去,“我没看到他啊,地方是空的。”
“……”应早握紧手上的盲杖,懵了,“……不在?”
“是啊!”陈清然肯定道,“之前在不在我就不知道了,现在肯定是不在,要不你打电话问问他?”
应早脑袋都是懵的,他点点头,心想说不定周安耕已经回家了,心里却有个想法在跳动,噗通噗通的……
周安耕绝对有事瞒着他。
到底什么事?为什么瞒着他?
陈清然扶着他的手,领他去人少的地方,应早拨打号码,几秒后,电话接了。
一个粗犷的男音从里面传来,“谁?”
“我……”应早张了张嘴,“我是应早,这不是周安耕的手机吗?”
“什么?听不清!你是不是找周……”男人声音停顿,“哎!王总我马上来!……那个,什么早来着?你等会儿再打吧,周安耕忙着呢!”
半秒后,电话挂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