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昭熠可以相信眼前之人是长老,但所谓管膳堂的长老,她可从没听说过。
何况便是稍有不新鲜,自己又不是三岁孩童,还能分辨不出来?她自会放在那里不动,等明日有人来换就是了。习武之人辟谷一天,常有的事。
哪里至于这样冒险,闯入她闭关的洞府,就为了换份干粮和水。
情急之下,风潇的理由太过拙劣。
谢昭熠猜测,这份食物必有问题,而且是她自己看不出,危害却极大的问题。应当是为防她心神不宁、修行有损,才不愿与她明言。
堂堂大师姐,能连这点定力都没有吗?她撇撇嘴。
只是不知为何,来的是这位素未谋面的风长老,宗里其他长辈呢?
“咔嚓——”
正在谢昭熠疑惑、风潇语塞之时,洞府大门传来清脆一声响,而后徐徐打开。
两颗头一左一右地探了出来,正是宗里的其他长辈,左右长老二人。
眼见一时不察,叫风潇钻了进去,两人在外焦急悔恨,却不敢轻易动作。直至听了一会儿,不见里头有其他动静,终于按耐不住了。
若是谢昭熠恰巧正在休憩,未受太大影响,此时进去便也无妨;若是已被风潇干扰,只怕已气血紊乱、大受损伤,他们及时进去,说不定还能勉力一救,挽回些许。
林清漪真气渡掌,以巧劲震碎了门闩,而后很轻很缓地推开大门,两人小心探头,唯恐又引起变数。
见谢昭熠好端端站在里头,浑身上下毫无异样,林清漪才算松了口气,忙上前把她拉过来,护在身后。
转而朝向风潇,横眉冷对:“今日是运气好,昭熠恰在休息能分身的时候,才没酿出大祸来。”
“即使如此,也断不能轻轻放过。否则日后谁都敢去打断门人闭关,旁人又不像我们昭熠这般气运集于一身,焉知要出多大岔子?”
林清漪神色一肃:“风长老请便吧,我流云宗之后便没有你这个人了。”
此言一出,纪啸与谢昭熠均是一惊。
虽说掌门闭关,左右长老代掌宗门事宜,理论上是能清理门户的,然而除名长老不是小事,又有秦时这一层牵扯,如此行事,是否太过果决……
纪啸念头飞转,谢昭熠已开口相劝:“林长老,此事或有隐情……”
“林长老,纪长老,”风潇也开口道,“我虽有违门规,却并未酿成大祸,又为宗门出过力,如此处置,未免独断。”
“我来流云宗时,便因只有纪长老主持大局之故,由他一人许我入宗,以致流言四起、非议不断。如今既然要赶走我,单单二位在场,怕是也难服人。”
“恳请召集长老议事,共商此事。若各位长老一致觉得我该走,风某绝不强留!”
“其实也没必要……”纪啸不愿把事态闹大,欲要相劝。
“好,”叶清漪却已说一不二地应了下来,“就叫长老们都来说说,要毁我宗门首席弟子,该是什么下场!”
而后扭头朝着身后的谢昭熠,语气显而易见地柔和起来:“好孩子,别怕。你且继续安心闭关,我必会为你讨个说法。”
谢昭熠面上乖巧点头,告辞回洞府内室。
转过头去,蹙着的眉间却全是困惑:叶纪左右长老,已是长老里功力最深、最有权柄的两位,风潇在他们面前却只字不提食盒一事,非要闹到一众长老面前,是因何缘故?
她在……防着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