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鹤院竹帘刚被丫鬟掀开,便传来孩童女人的声音,伴随着祖母开心的朗笑,宛翎瑶眼睛也不禁弯成了月牙。
“祖母与嫂嫂说什么呢,可是许哥又淘气啦?”
看到她来,不及四岁的宛知许忙不迭跑到她面前,肉嘟嘟的小手里还拿着一块枣泥山药糕举起给她,“许哥才没有淘气,姑母你吃甜甜的。”
宛翎瑶俯身接过,翡翠玉镯在瓷白皓腕上极衬肤色,她轻咬一口,糕点的甜腻顿时充斥舌尖,“是甜,许哥可不许贪嘴多吃,当心牙疼。”
听得这话宛知许顿时愁眉苦脸,“可是姑母,许哥才吃了一块。”
“一块便够了。”
明箬笑着上前拉宛翎瑶到自己身旁坐下,转头便训斥儿子,“回头若是牙疼了当心你父亲揍你,还有昨日可是你缠着姑母玩闹,姑母都没休息好,今日不许了。”
“嫂嫂,无碍。”
“娮娮,可别惯着他,这小子就是个泼皮,不喜安静,你昨日去薛府参宴回来的本就晚,累了还要陪他玩耍。”
宛翎瑶哭笑不得,嫂嫂看她如此弱柳扶风,刚要开口祖母却插话,“是该好好休息,你瞧你都清瘦了,听说你舅舅这次没有回来?”
“未曾,上次舅舅寄信说是还要过段时间,”宛翎瑶顿了顿,提及,“昨日我回府时倒是碰到了大军凯旋,说是舅舅家的二表哥回来了。”
“是,”老夫人颔首,语气中不乏赞赏,“你昨日见过了?那小子说是体弱,哪成想虎父无犬子随了你舅舅,17岁就敢请缨出战苍琅,就是不知在边关长大,这性子如何。”
“孙女也未曾瞧见,只是马车路过。”
“日后会见的,不说了,祖母命人炖了燕窝,一会儿都在这边用早膳吧,好好补补,箬箬你也别光照顾许哥,给你也炖了一盅,近日你都瘦了,别传到垣哥嘴里说祖母对你不好。”
“是啊嫂嫂,不然哥哥要心疼了。”宛翎瑶掩唇笑着打趣,眸中尽是促狭。
没想到话题一下到自己身上,明箬顿时红了一张俏生生的脸,“祖母,娮娮,你们可就别拿我打趣了。”
宛知许年幼尚且不懂,不安分的窝在母亲怀里,拍拍圆鼓鼓的肚子,“太祖母,许哥肚子饿了,该用早膳啦。”
“好好好,那太祖母便传膳。”
霎时间,满室欢声笑语,阳光透过开着的窗洒入,落在祖母满头银发上,空气中混合着花香,暖融融的比那街头的酒香软和了许多。
在松鹤院待了一上午,临近午时宛翎瑶拜别祖母回了青芜院,用过午膳闲来无事同云昙对弈,几局下来她渐渐有些困乏,刚要歇晌片刻,婢女云竹却从外面进来禀报。
“小姐,老爷遣人唤您去正厅,说是褚家表少爷登门拜访。”
宛翎瑶揉了揉脑袋,并不意外褚景临的到来,只可惜她要晚会儿歇晌了。
“哥哥一同回来了吗?”
“未曾。”
“知道了。”
简单收拾了下,宛翎瑶在下人带领下前往正厅,途径廊下,一阵风拂过吹动裙裾,她以手抚平,轻嗅了下空气中弥漫着花香,是那开得正盛的蔷薇。
走近时,还未踏进门便听到了里面传出两道交谈的男声,一道是父亲,另一道陌生却意外的清越好听,带着干净透亮的少年气。
想到那个背影,她不知为何突然有些紧张,无意识攥了下裙裾。
在下人带领下,宛翎瑶越过门槛,同时将厅内景象尽收眼底。
“父亲。”
“阿娮来了,”身上仍是官袍,宛淮正起身介绍,“你应当是没见过,这是你舅舅家的景临,按辈分你要唤一声表哥,景临,这是我的小女宛翎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