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凤辞含糊地糊弄两声,不知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听到谢镜疏耳中,这两声令人心头酥软,饱含百转千回的娇意,这便代表丹奴它是同意了。
“丹奴。”他轻声呼唤。
赤狐砸吧砸吧嘴,咽下肉渣,没理他。
“丹奴。”他耐心地又叫。
赤狐甩了甩脑袋,对他置若罔闻。
谢镜疏又道:“丹奴。”
没完没了,要叫到何时?
晏凤辞没了耐心,本不想回应,但看见面前谢镜疏双唇微启,似乎又要说话。为了耳根清净,从嗓子里抠出一丝暗哑叫声,草草应付了事。
没想到谢镜疏浅笑:“你喜欢就好。”
晏凤辞急的团团转,怒喝:我哪里喜欢了?
谢镜疏爱不释手地搔挠它温热的脸庞,转而对王义说:“今后就让丹奴养在我的寝殿,由我照顾它进食,以便增进感情。”
晏凤辞眼前一黑,僵在原地任由他抚摸。
王义担忧:“狐狸肮脏,怕是不好吧。”
谢镜疏觉得有理:“洗干净后送过来。”
安排妥当后,他由王义搀扶起来,推开门,沿着廊坊离开,院中响起清脆悦耳的铜铃声。
晏凤辞偷偷顶开门扉,想要溜出去,藏在门后观察,碰上五名侍从中端着浴桶,刷子,澡豆过来。
他立即缩了回去。
侍从们见小狐狸孤零零蜷在角落里,徐徐摆动蓬松的尾巴,便觉得可爱乖巧,却忘了它是一只野性十足,不能任由摆动的狐狸。
得了王总管命令,要将它好好清净一番,可这赤狐如同泥鳅一般滑手,饶是使出各种手段,都不能让它乖乖待在浴桶中。
不是到处乱窜,一脚踢翻浴桶,洒出一地水,就是打翻装澡豆的木匣,令澡豆接触地面上的水融化成一摊。
好不容易两个人费劲力气抓住它,合力将它按入水中,小黑爪奋力踩水,溅起的水花将五个人兜头浇了一头一脸。
虽然它极不情愿,竭力反抗,无人还是在混乱中勉强洗净。
王义过来视察结果,望向地上用一条毛巾擦拭水分的赤狐,再看看整个人都像是钻进浴桶,与它一同洗浴的侍从,脸色霎时非常难看。
挥手叫侍从退了下去,命人赶它朝寝殿走去。
赤狐清洁过后,毛色更加艳红,蓬松的软毛经风一吹,便如芦苇般轻轻荡漾开。
多一点则妖,少一分则黛,尾巴尖上那一圈白毛更如名家画作中的故意留白,恰到好处。
王义跟在后面,眉头紧皱,惴惴不安地盯紧它随着步伐一颠一颠的蓬尾,思忖着清幽的寝殿往后会被闹成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