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雨将落,天泥灰色,闷成一片空罩。
陈持去找了秀莲家,和她单独详谈。
刘姣就等消息。
在秀莲家门口坐小板凳上巴望时,陈娇则款步来到她身侧,轻蔑地扫了土气的她一眼。
“你就是刘姣?凭你?”她没有维持大方的好闺秀模样,而是用襦袖口掩嘴角,不觉讥诮:
“就算贴我哥哥那么近,再怎么死缠烂打,我哥哥也不会看上你的。”
“你根本入不了我家的门,我们陈家是扬州第一家族,谁瞧得上你?”
“怕是连做下人,都不配。”
啥都没干的刘姣:“……”
怎么躺着也中刀。
她选择缩在板凳上不听不理。
瞧不起她又咋啦,她死不了。
想让她死,就不死,活得好好的。
“姣姣?”村长伯伯、也就是陈持和陈娇的爹,左手端着青花瓷盘,上有块千层油糕,正在找刘姣。
因此打断了陈娇的挖苦。
见刘姣神色恹恹趴在板凳,他调侃:
“呦,是因为在等我家小持,才等得花都谢了吗?”
他乐得摸摸白胡子,眼睛眯成缝:“你对这小子这么上心,要不要来我家做媳妇?”
刘姣:“……”
啥?
有这么坑自己亲儿子的吗?
她还是别嚯嚯人家陈持哥了吧。
她刚想拒绝,嘴里就被村长伯伯塞了块千层油糕:
“你婶婶做的,我和的面,尝尝好吃不?”
“先别急着拒绝当我儿媳,考虑考虑?”村长伯伯期待。
一直被忽略的陈娇:“……”
她忍无可忍,“爹爹,我,娇娇……娇娇我也在。”
她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提醒道。
村长才恍然察觉,转身看了她一眼,方才还乐悠悠的语气变生疏了些:“挺好的,娇娇也瘦了。”
“娇娇,你和陈持同乘马车来的?”寒暄后,村长话锋一转,“以后不要乘坐同一马车,毕竟年纪大了,得避嫌。”
和对刘姣的热情比,就显得冷淡了,仿佛她陈娇才是那个外人。
陈娇一口银牙差点咬碎。
花草纹的罗袖下,她指节泛白,伪装出来的乖巧懂事模样都气歪了。
她不就不是这个老货亲生的吗?
那也是一家人啊!
怎么对刘姣这粗鄙丑陋的村姑,都比对她好啊。
哪怕是她嫁给哥哥,也比这村姑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