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姣正巡视鸡的情况,确认无恙,她拎起挂杆上斜放的布包,布包上绣有栩栩若生的两只小鸡,一粉一蓝,在绿茵地啄米。
回家睡觉啦!
旋即扬起无比灿烂的微笑,那是对下活后的自然表露。
大长辫子一晃一晃,高兴地整理头夹和发丝对水槽臭美。
转身欲关门之际——
好家伙!
两道鬼祟的身影正在后院,一高一矮。
不会是来偷鸡的吧!偷她都不能偷鸡啊。
刘姣警示地眯起眼睛,环视一圈,单手抓起铲鸡粪的铲子,伏着身,小心凑近后院。
越近,越能听见男女奇怪的声音,呜呜咽咽后,又啵唧啵唧的。
刘姣心怦怦跳,凑得越发近。
直到蹲在后院的围栏后,总算看清楚了场面:
一男一女估摸着是哭过,此时像对苦命鸳鸯,互亲对方眼泪嘴巴,不知天地为何物。
有情人终成眷属嘛,妙哉妙哉。
平时,善良的她会乐呵呵祝贺他们。
可问题是,面前这亲得难舍难分的人,一个是村头钱寡妇,一个,是她才定下亲事的未婚夫铁牛啊!
那个收了她败家爹五条腊肉、三瓶美酒的铁牛!!!
甚至这些礼,还在铁牛鞋边放着。
他前脚收岳家礼,后脚和人偷情。
心、心痛,她得捡半年鸡蛋才有这些钱!
方才还细细整理发丝臭美的刘姣,现下直接彪悍地抄起又大又腥的鸡粪铲。
刘姣人傻天真,做事根本不想弯弯绕绕,高举头顶,就狠狠往两个人中间一劈——
啵唧着嘴的二位吓到了,出于本能地如惊弓鸟,分别向左右弹开。
虽说没打到,但他们的嘴还张着,还崩上些白点,嗓子眼里直直灌进铲子上鸡粪味。
两人恶心,恶心,后不约而同地吐了。
估计他们以后对上嘴,都会想起这味。
钱寡妇最先缓过来,她呕完后,边去给铁牛扑喇溅上的白点,边望向刘姣,下意识道:
“这不是那蛮子?”
蛮子,是对逃难的外来人称呼,村里不少人暗地里一直这样叫刘姣。
刘姣手里还舞着鸡粪铲:“铁牛哥啊,你和她在干什么?”
铁牛厌恶地撇过头。
见和钱寡妇被发现,也并不慌,露出一副不想看到刘姣的模样,冷淡说:
“我和她之间的事,你不要插手,既决定要娶你,自然会娶。”
“不要多管闲事。”
刘姣困惑:“可你们都亲……”
钱寡妇不耐打断,阴阳怪气:
“行了,铁牛愿意娶你就不错了,你闹什么?”
“男人朝三暮四正常,他们本性风流,要怪,只怪你没本事得男人心。”
这话咄咄逼人,反倒显得刘姣不懂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