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舜叹了口气,“我要拜入天启…”
话音未落,池舜又又又卒。
……池舜服了。
他可是妥妥的富二代,从小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吃过唯一的苦就是跟着父亲学为人处世、与察言观色。
还从没受过这种罪。
如今好不容易学会点门道,加上高考顺利取得高分,这才奖励自己来长白山滑雪的…这可是他期待很久的旅行啊!
池舜重重呼出一口混气。
他瘫坐在地上,拧了拧湿透的衣角,他真是有点死怕了,耳鼻喉都不知道呛过多少次水,一闭上眼全是溺水感,身上鸡皮疙瘩都能掉一地。
人活着不能要面子,面子是最不值钱的,这是他爹教他的。
“诶?少年?老夫看你根骨奇佳,是符修的极品!有没有兴趣跟老夫回宗修炼啊?”
耳畔依旧是熟悉的惊喜声音。
池舜抬眼望去,第一次正视这仙风道骨的白袍老人,他看着看着,蓦地挤出两滴眼泪。
“仙人,您救救我娘吧。”
他噗通跪下,竟真的像原身十六岁少年一般,瘪起嘴委屈地哭了。
老头掐指一算,而后轻叹一声,“你娘命数已尽,回天乏术啊…倒是你根骨极佳…”
池舜一边落泪一边摇头,跪行至老头面前,紧紧攥住老头衣角:“求求您了,您是仙人,定有灵丹妙药,求求您了!”
“逝者已逝,你又何必如此?即便是得道修士,也不能起死回生啊。”老头摸了摸胡须,无奈摇头。
活像不救苦救难的泥塑菩萨。
“不!不可能!我娘还能活!你不愿意救她,自有旁人愿意救她,肯定有人愿意给她一次重活的机会!”池舜依旧摇头。
不知道这是第多少次重来,这一回终于轮到老头有口难言了。
“你这孩子心魔忒重…即便是如今道行至深者天启宗剑尊,也不可能将人死而复生。你若潜心跟老夫修炼,老夫可保你无上荣光啊,孩子,回头吧!”老头语重心长。
池舜将头狠狠扎进雪地里,他呜咽呐喊:“不可能!不可能!我娘若是活不了,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什么道法长生…与我何干?!我不在乎!我不在乎!!”
“你怎么好赖不分呐?”老头又叹了一口气。
“娘!您去了我又岂能独活,我不如跳江陪您…”
老头默了。
老头望着池舜埋在雪中的发丝凝结成冰,他周身死气缠绕,霜雪攀附,一副穷途末路样。
“哎,你着相了。”
老头伸手掐指卜了一挂,终了,仿佛明白了什么一样,深深看了一眼池舜,丢下一张黄纸,消失在漫天大雪中。
那黄纸在雪色中忽而起火,又慢慢化作灰烬。
池舜坐起身,他盯着老头远去的背影,被冻得通红的脸庞上还挂着未落的泪,眼睫上甚至满是泪水凝固的霜珠。
面上却一丝愁容再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