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舜跪在冰冷的青石板上,膝盖早已麻木,可心里的寒意更甚。这些长老哪是不信,分明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他一咬牙,“李长老。”
池舜抬头,声音微颤却掷地有声,“家师待天启宗恩重如山,镇山剑本就是他的伴生剑,如今他有难,你们怎能见死不救?”
“放肆!”
李飞鸿脸色一沉,“轮得到你一个小辈来教训我们?仙尊的事,自有我们这些长老商议,你再在此喧哗,休怪我们按宗规处置!”
说着,他朝旁边两个弟子使了个眼色,那两人立马上前,就要去拉池舜。
池舜却狠狠挣开,他十指紧扣石缝,指尖被利石磨烂,几乎血肉模糊,“今日若不请出镇山剑,我便跪死在这里,我不信天启宗无人明辨是非!”
就在这时,一道浑厚的声音突然从人群外传来:“都给老夫住手!”
众人转头看去,竟是玄器峰的岳云召,他身后还跟着鹤子年,手里捧着一个古朴的木盒。
岳云召走到池舜身边,弯腰将他扶起,沉声道:“仙尊的传声符,老夫方才已用灵力探查过,确有残留的灵力波动,绝非此子臆造。至于镇山剑……”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脸色各异的长老,“老夫愿以玄器峰百年基业作保,若池师侄借剑作恶,老夫亲自废了他。但若是我们今日见死不救,他日仙尊归来…或是仙尊真有不测,我们这些人,有何颜面去见天启宗的列祖列宗?”
这话瞬间像一盆冷水浇在众长老头上。
他们对视一眼,虽仍有不甘,却也不敢再明着反对,毕竟赤连湛的实力摆在那里,谁也不敢赌他真的会死。
李飞鸿脸色铁青,却只能咬牙道:“好!既然岳长老愿作保,那便去取剑,但丑话说在前头,若出了半点差错,你玄器峰和这逆徒,都要担责!”
池舜借力踉跄站稳,眼底闪过一丝决绝。
他知道,这只是第一步,等取到镇山剑,还要闯过秘境的黑雾,而那黑雾之后,还有更凶险的蛟龙等着他。
可他别无选择,赤连湛是唯一护过他的人,他不能让这位师尊,死在被系统篡改的剧情里。
而且,他要活,也必须救赤连湛。
“多谢岳长老,多谢诸位长老。”池舜朝着众人深深一揖,而后转身跟着鹤子年往藏剑的后山走去。
出了众人视野,鹤子年立即环绕其身侧狗腿一般,又是递绷带又是递棉球,“亲哥诶,怎么仙尊他们刚去十日都还未到,就发生了这档子事?你究竟观测到什么了?”
池舜手上包扎伤口的动作不停,语气淡淡,“误打误撞…总之全乱套了。”
“但是你莫担忧,只要能请此剑,其他事我都能解决。”
此刻,池舜的坚毅不得有些震撼鹤子年,即便是入宗这么多年的鹤子年,他也不敢保证,自己在面对这种事时,还能如此镇定。
不过,凭池舜的聪慧,他口中的“解决”鹤子年十分信服。
思及此,鹤子年没再多问,而是转言谈及请剑,“我师尊在来时的路上,已将请剑细节皆告知于我了,稍后听我指挥即可。”
池舜颔首,却是想起了旁的,“你竟框你师尊一起行骗,倒不像你行事风格。”
鹤子年笑笑,“事出从急嘛,事出从急。”
二人打趣过后终于抵达后山灵镇中,巨大的淡黄色阵法瞬间映入眼帘,而在阵法之中正屹立着一柄通体雪白的玉剑。
这神剑一入眼,便知此乃非凡之物——
那柄玉剑自淡黄色阵法光晕中拔地而起,通体如昆仑巅雪凝练而成,无半分杂色。
剑身长约三尺,剑脊线条流畅如远山含黛,可见极细的云纹自剑柄蔓延至剑尖,似有流光在纹路间悄然游走。
剑柄与剑身浑然一体,仅在握柄处雕有防滑的缠枝纹,剑格呈莲瓣状,边缘圆润通透,阵法光芒映照其上,偶折射出细碎的光斑。
二人眼中惊异与艳羡快速被正经替代,他们交换眼神后立即开始收剑。
按照岳云召提供的方式,念赤连湛亲自留下的灵决,再将赤连湛一丝神识释放。
此剑之势收得极快,整个剑竟在顷刻间化为一抹流光,待光消逝之际,一缕银白丝线,末端缀着颗米粒大小羊脂玉珠的剑穗缓缓浮空而来。
池舜会意伸手接住,他紧紧握住剑穗,试图抓住最后的希望。
“这便是仙尊神剑的契物,咱们快快启程吧!山高路远切不可误了时辰!”
鹤子年连忙提醒。
此次之行,他决定将“宗门”抛之脑后,无论如何,他定要护送池舜到宗主跟前,但求问心无愧。
池舜郑重点头,而他心中,只求赤连湛等他,等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