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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转迷宫5（第4页）

“那个时候，布兰洛克只是一个普通的乡村魔法师，要是被国王知道了，自然不会有好下场。”

“领主把这件事告诉了国王？他那样贪婪的家伙，才不舍得放弃这块绝世宝石吧？”斯归毫不怀疑那样一群人的胃口。

“完全正确，伙伴，你简直对他们太了解了。后来，领主确实威胁了布兰洛克交出宝石，否则他将把布兰洛克告上法庭。”

“你这卑贱的乡下盗贼！”一个穿着破布的亡灵冲上来有模有样地模仿，那语气如同见了本人。“偷盗可是要掉脑袋的，要是你愿意让我把宝石移交回国王，我可以勉为其难替你求情，使你免受死刑。贱民，为你的幸运欢呼吧！”说完，他便哈哈大笑，引得周围亡灵纷纷侧目。

“他当年是领主手下的临时佣工。”年轻亡灵赶走破布青年，继续说：“聪明的年轻人布兰洛克当然识破了领主的诡计，他决定把宝石还给菲奥娜，反将领主告上法庭。然而布兰洛克没有处理干净嫌疑，而国王其实也没那么信任领主，于是派人来调查此事。”

这个年轻亡灵为什么对整个事情如此清楚?而且只告诉了他一人？他的言辞又有几分真实？

斯归压下心中疑惑，继续听他讲述：

“事情的恶化就是在这个时候。当宝石回到国王手里时，他们才发现，宝石早就变成了一块普通的彩色石头。巧合的是，调查员在领主的庄园里发现了一份贸易订单，那订单的合作者恰好是来自另一个小国家的宝石商贩。国王手里的宝石恰好是这批货中的一个，于是他认为自己被欺骗，下令砍了领主的脑袋。”

“既然如此，那他为什么一直强调是菲奥娜吸收了宝石，菲奥娜是魔法师？”

“不，菲奥娜没有学习魔法的天赋，国王曾经为她请了不少宫廷魔法师，她连最基础的元素感知都做不到。所以没有人会怀疑领主的那句疯话，最大的嫌疑就落在布兰洛克头上。”

“布兰洛克的父母在战争中死去了，他从小就常常到其他领主的庄园里打工，而他的魔法，是偷偷在家庭教师那里学来的。但因为没有系统地学习，他也接触到一些黑魔法师塔纳里昂的禁术——尽管他并没有使用——他还是被冠上罪名。”斯归观察到，年轻亡灵的手在微微颤抖。

他看起来有一些悲伤。斯归突然想。

“大家并不知道宝石最终到了谁的手里，但人们往往也只想知道事情的结果，至于真相，太不重要了。就是这样，你千万不要告诉别人，只有你知道就足够了，否则布兰洛克可能会杀了你的。我有预感，你有能力为我们这些可怜的亡灵带来转机，就算没有……”他没有再说下去，而是给自己戴好头，最后补充：

“哦，千万不要在他的面前提起宝石！那是死灵法师的禁忌。”

“谢谢你，对了，我还不知道该称呼你什么？你是调查这件事的人？”

“我是布兰洛特。”年轻亡灵轻叹，“他的弟弟。”

“这样看来，布兰洛克也想要得到魔石？”斯归单手托腮，思维无比活跃，无知觉地出了声，“或者他得到魔石后受到蛊惑，已经不是纯粹的死灵法师了……”

“呵。”一把削尖的骨刀贴着头皮，穿过几米的距离直直钉在了年轻亡灵的咽喉，温热的血溅到斯归手上，刚刚还鲜活的亡灵顷刻间化为灰烟。

亡灵的血原来也是热的。

“你做什么？！”斯归不可置信，“你杀了你弟弟！”

披着黑袍的死灵法师这才现身在斯归面前，刚才那些话，不知道他听了多少。他轻轻挥动骨杖，还在角落哀嚎的老亡灵也在眨眼间化作一缕黑烟。处理完噪音，法师用他那乌鸦面具下漆黑的眸子冷冷盯住少年，“你不去找出口，来我这里干什么？”

死灵法师看上去格外不爽。

“您好，伟大的亡灵大法师布兰洛克。”斯归反应过来，退后一步，微微背手鞠躬，笑容却没有多少真情实感，“如您所见，我遇到了一些困难，希望能得到您慷慨的帮助。”

法师冷哼一声，剩下的半张脸漏出来，并没有声音那样年轻，他俯视面前弱小的家伙：“你还算是有点聪明，但过于异想天开。知道我是幻境的主人，那我为什么要放你走？”他用魔法给自己弄来了枯骨王座，骷髅指节微动，飞来一群乌鸦。

斯归嗅到了腐朽的气息。

其中有一只不那么大，却格外凶猛，斯归看着它横行在鸟群中，缓缓道：“您当然可以选择忽视我的请求，但我想与您做一个交易……”

话音未落，骨手从死灵法师的袖口飞出，掐住了斯归的脖颈。

“你还不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