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脉受了伤,右脚脚腕还脱臼了,怕是要静养好一段时间。”伯虞叹了口气,叮嘱道,“你这内伤也伤及肺腑,最近也不要妄动灵力,右手也暂时不能提重物。我把药送进去后就来给你换药。”
“她脚腕何时受伤了……”陆衍亭闻言皱眉,有些心急。
难道是在和那魔族打斗的时候,陆衍亭当时正出神,竟连她受伤了都没发现。
“我去看看她。”陆衍亭想起身,但被伯虞按住了。
“我一会儿要给你换药,等换完药再说。”他推门进了内间,没过多时便出来了,给陆衍亭换药。
见他出来,准备给自己换药,陆衍亭又问:“那她这几日还能走路吗?”
“我已经给她接过骨了,没什么大碍,只不过她如今没了灵力护体,身子与凡人无异,恢复起来还是会慢很多。”伯虞动作很利落,只两句话的功夫就完成了换药的工作,“我做了外用的药,要是夜里疼了可以随时用。”
“好。”陆衍亭点头,默默地将衣服穿上。
伯虞前脚刚走,洵漪就推门出来了。
陆衍亭同她并不相熟,只是整理了一下衣襟,询问道:“她还好吗,醒了吗?”
“还没醒。”洵漪没有如陆衍亭所料出门去,而是在桌前坐下了,静静地打量着他,“我有话问你。”
陆衍亭看了看她的神色,穿上了外衫,走到桌前坐在了她对面:“你是想问她为什么要服用聚灵丹吗?是为了……”
“不是,这件事她已经简单跟我提了。”
她话中透着熟稔,陆衍亭挑眉:“你知道她是谁。”
“她是阁主新收的小徒弟,还能是谁?”
“阁主新收的小徒弟?”陆衍亭晃了晃并没有装水的茶杯,“只是在外门学了几天剑的弟子不可能能把剑法运用至她的水平,也万万做不到她的气定神闲。也就林淮兄和伯虞兄愿意相信,我自第一面起就没信过。”
洵漪其实猜到了,因为顾辞盈当时只嘱咐自己不要告诉林淮和伯虞,却没有说不要告诉陆衍亭。
“我现在并不想问你主人的事。”洵漪毫不遮掩,“我只想问你那颗珠子哪来的?”
陆衍亭闻言飞快捂住了自己的衣襟,掌心微蜷,好像在确认本该安放于自己胸口的物件是否安好。
他言辞透着警惕:“你如何看到的?”
此物他始终放在内襟里,从来不会给任何人看。除了之前……
“抱歉,伯虞给你换药的时候偶然所见。”洵漪说这话的时候很坦荡,也不想让他误会。
“你见过这颗珠子?旁人就算看见了,也会问我着吊坠是哪儿来的,但你问的只是珠子。”他一想到她认得这颗珠子,心中顿时紧张起来。
“这颗珠子是你的吗,还是偶然从别处得来的?”洵漪的语气仿佛是再确认什么。
“一直在我这里。”
洵漪半晌没说话,他的心跳得更快了,眼看着她从储物袋里拿出了一张纸。这纸被保存的很好,只能从微微泛黄的边沿处看出有些年头。
她把纸展开,放到陆衍亭面前,纸上是这颗珠子的图样,能看出它通体红色,底下还有几行小字,详细描述了它在光下时内部能隐隐看见火焰状的纹路,字迹秀丽挺拔。
就像和他一样,常在无人处一遍又一遍地拿出来反复端详过。
他突然觉得这纸重若千斤,拿了好几遍都没能抓在手里。
“主人一直在找这颗珠子,每次下山都会特意绕一段路去询问,也托我去问过。”洵漪说,“很多次。”
陆衍亭没有说话,甚至没有把一直挂在胸前的那颗珠子拿出来和纸上的描述对比,因为他早已烂熟于心,闭着眼也能描摹出它的样子。
“这件事你还是找机会亲自告诉她吧,别再让她为你忧心了。”
她说完便起身准备离开,临走前留下一块传音令牌,若有事可随时通知她。
传音令牌静静地躺在桌上,陆衍亭没有动,他就这样坐在桌前,直至日影西沉,夜幕降临。
直到内间突然传来窸窣声,陆衍亭才猛地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