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花,就是给你保命用的。”
玉埋香说话一顿一顿的,孟阿野耐心地听他讲着,两人坐到了靠山茶花墙的长椅上。
“…这座花园是黎司直送给塔罗娜夫人的礼物,也是城主夫人的遗物。黎司直为了建设浮光城,鲜少陪伴她,早年间塔罗娜夫人为黎司直争权夺位被人暗算伤了根本,因此她的身体一直不好。”
“她再也不能在政治场上博弈,她变成了一位完美夫人,学着流火城的贵妇,做做慈善,照料孤儿。”
“后来,她的身体状况每况愈下,在我军校毕业那年,她去世了。”
孟阿野担忧皱眉,轻声说,“听上去,她是位很值得尊敬的女士。”
“是,我也很想她。”玉埋香神色柔和,“这朵白山茶,是她送给我的礼物,里面残留了部分她的天赋意识。”
“这朵花不会枯萎,它能为你在关键时刻助力。”
孟阿野一时间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这么重要的东西,你给我用?”
“你疯了?”
他把花强硬地塞回玉埋香手里,“自己留着。”
玉埋香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里又带上了水光。
这幅泫泫欲泣的样子让孟阿野的态度软了几分,他软着声音哄玉埋香。
“这个我不能收呀,你比我更需要它,而且我相信你明天能让我全身而退的。”
“是不是呀?”
孟阿野想了想,“这样吧,你在这里摘一朵新的送给我好不好?”
他说完擦过玉埋香的嘴角亲了亲玉埋香的脸。
“别让我为难。”
玉埋香沉默了很久,还是收回了花。
他起身在花墙下游走了很久,久到天色渐暗。
他终于摘了一枝花,踌躇着走到孟阿野面前。
“这是我能找到的,最漂亮的一枝。”
“可我觉得它配不上你。”
玉埋香的声音很低,眉宇间盖不住的失落,一句话不知道在说人还是花。
他一碰到感情上的问题,就不自觉的把自己的姿态放得很低。
玉埋香犹豫不决地捏着花,不知道该不该送出。
孟阿野直接伸手拿过来,“很漂亮,我很喜欢。”
“每朵花都有它的美,这枝在你眼里一定有它的特别之处。”
“没有谁配不上谁这种说法。”
“照你这么说,我也配不上塔罗娜夫人亲手培育的花。”
他把花戴在耳边,“行了,给我拍两张照吧老师,趁着天还没黑。”
玉埋香忽然恍了神。
孟阿野理清花上的碎发,把头发别在耳后,冲玉埋香笑。
他的五官柔和,笑起来总给人一种暖玉和清月的温和感,黑色的瞳孔雾蒙蒙的,一眨一闭间有种独特的娇气灵动。
天空泛起暗色,掺杂在黄昏的橘红和金棕中,寂寥的天幕偶尔飞过一两只追春的燕。
玉埋香想,春天要到了。
他拍下了这一刻的永恒。
用这张照片留下了自己还未到来的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