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日待在闺中,不曾外出。
原先首饰全让她给典当了,藏在柜里的藏书也全搬到风晓阁,屋里显得更加空旷。
哪里像大家闺秀住的地方。
卧在塌上,腿上搁这件上好的红衣罗缎,秀着金丝一闪闪挪不开眼。
她手里的针线有一搭没一搭穿梭其中,正如她此刻一般百无聊赖。
她在缝嫁衣,这缎子还是那年皇上赏下来的。
按照民间说法,出嫁女子须得亲自缝补嫁衣,秀上一对鸳鸯寓意夫妻恩爱。
萧笙言女工并不好,她也不着急,反正这嫁衣也穿不出了。
伸着耳朵听荷叶说最近茶楼发生的的大小事,她偶尔也笑笑回应。
“既然这日子已经差人算好了,就依你的罢,”她停顿,“但丑话也说在前头,算了也白算。”
荷叶一头雾水,“此言和意?”
“你若不信,待到那日自会明白。”
她一针一针戳得用力,脸色沉沉盯着手里的嫁衣,心中想起某个人。
你晚些回来,再等等,等我把一切都讨回来。
*
荷叶纵然再不相信,到了这天也终是信了。
一脸苦相,荷叶趴在桌上,对什么也提不起兴趣来。
“姑娘,你真料事如神,这算名的还骗了我半个月银两。”
勾了勾唇,萧笙言从书里挪开视线盯着对面的荷叶,“你若早同我说,定不会花那冤枉钱。”
主仆二人此刻正坐在二楼小包间里。
原先这二楼早就荒废了,还是她提起将这里重新启用起来。
包间外视野开阔,天刚蒙蒙亮,还有未消散雾气。
那平日里僻静的小巷子今日踩在地面的脚印多了些,只可惜都是自己人踩的。
她早就料到,想一蹴而就不是那么容易的,更何况本就没什么人知道这里,结果可想而知。
不同意为了开张而降价打折,她不得不为了长远考虑。
再等等吧。
楼下大大小小的呼喊声:“荷叶——快下来——”
“我们要放炮竹了。”
“知道了。”埋在怀里的头猛然抽起身,刚刚的阴霾转瞬即逝。
小女孩的快乐很简单,烦恼也能很快消解。
正准备下楼蹦跶跳下楼的荷叶垂眸看见抓住自己袖子的一只手,疑惑不解。
“我们不能去。”
“风晓阁的老板只有何二,我们只是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