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时分,晟帝终于醒了。
他擦着脸,贺燕袇用了饭回来午休。
“回来了?”晟帝侧目瞧他,看他脸色心情都不错,扭过头去,很突然地说:“你去给亦珍当太傅吧。”
在场的潘弘和贺燕袇都懵了,潘弘不敢作声,贺燕袇却胆大包天。
“陛下,为什么?给我个理由。”
晟帝薄唇崩起,扔下帕子在水中溅起一串水花。
“朕叫你去你就去!”
贺燕袇看了会晟帝,冷冰冰回道:“遵命,陛下。”
说完便拂袖而去。
潘弘小心观察晟帝脸色,犹疑问道:“陛下,要派人拦住殿下吗?”
“不用。”晟帝捏紧帕子,“叫人跟着他,晚上记得回来。”
“是。”潘弘弓弓腰,退了出去。
他不知晟帝今日唱的是哪一出,猜不透,索性不猜,听晟帝吩咐办事就行。
贺燕袇心中诽腹晟帝喜怒无常,出了皇宫却不知去哪。
他知道身后是晟帝的人,想了想,更不愿回去。
思及晟帝的任命,贺燕袇勾唇一笑,眼底没有情绪。
偌大的京城,总不能没地方玩乐。
贺燕袇随意走动,见到有意思的就停下来看看。他身上没钱,便去典当行典当了发簪,弄了些碎银子来花。
李炎今日无事,行至朱紫国京城头顶就见贺燕袇在一小摊前看木雕。他喜不自禁,咧嘴笑着在一小巷化了形。
“枕山,你怎么在这?”
贺燕袇回头,李炎一身红衣,意气风发。
“三郎?”贺燕袇放下木头雕刻的小土狗,诧异地望着李炎,也不知李炎怎么常常无所事事。
他明知故问:“三郎怎么在这,书院今日休假吗?我怎么不知。”
李炎眼眸颤动,面上一点也不心虚。
“家中有事,我请了假回来。”
贺燕袇觉得好笑,愈发热心肠地问李炎:“哦,什么事,我能帮忙吗?”
李炎打着哈哈,三言两语编了个借口。见李炎打定主意要藏着掖着,贺燕袇体谅他,也懒得再和他交流。
“如此,那我便先告辞了。”
“诶——”李炎伸手拦住贺燕袇去路,“枕山上次要去家中做客,不料换个衣服便不见人影了。眼下枕山高中状元,总不能再拒绝让我沾沾喜气了吧。”
李炎实在执着,贺燕袇匪夷地打量他,片刻,笑道:“好啊。”
与此同时,晟帝伏案书写,桌案上,桌脚下,案牍堆成小山。
潘弘抱着新折子进来,放下后立在一旁,和晟帝说:“陛下,殿下去了一个同窗家中。奴才叫人打听了那人,好像来路不怎么清白。”
“怎么说。”晟帝顿笔,剑眉下那双眼十分锋利,仿佛开刃的剑。
“他名唤李炎,据说还有位表兄叫金时岁。他们前月花钱进的书院,殿下离开后他们也离开了。底下的人顺着他们留下的信息去查,什么都没查出来。这两个人竟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除了名字和他们自己说的东西,什么都查不到。”
晟帝抬头望向门外,烟岚云岫看不清山势,但晟帝知道,那里青山起伏,山形陡峭。
“他家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