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尚早,殿内静悄悄的,贺燕袇翻回去躺好,不知何时又睡了过去。
再醒来,亦珍伏在床榻边,怔怔地盯着他瞧。
“殿下怎么进来了?”
贺燕袇声音里还带着朦胧的睡意,泪珠顺着眼尾滑落,他困倦地眨着眼睛。
这里连潘弘都不能随意进来。
亦珍盯着他瞧了有一阵了,闻言,亦珍索性脱了鞋袜钻进被窝。
“孤怎么不能来?孤起得早,还要睡,你陪孤一起睡!”
贺燕袇却皱着眉坐起身,他拢了拢头发,眼神清明。
“殿下,请您出去。”
雪白的亵衣早就被蹂躏得乱七八糟,可见的脖颈胸膛具是暧昧痕迹。
亦珍缓慢地眨眨眼,不动声色咽了下口水。
他昨晚看了些东西,浑身燥热,很晚才睡着,然而一清早又被身体反应弄醒了。
亦珍越想越不舒服,他不舒服就要让别人也不舒服,于是亦珍梳洗后火急火燎就跑进宫。
他本以为见不到贺燕袇,可皇兄竟不在。
那些人不敢过问他去哪,亦珍很顺利就在侍卫交班时混进皇帝金圣宫。
看着那些痕迹,亦珍怀疑亵衣包裹之下的地方也大差不差。他眨眨眼,脑中想起混乱的画面,脸颊发热。
“你在想什么?”贺燕袇冷声问。
亦珍懵懵地看着滴落在锦被上的鲜红血迹,“对,对不起。”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道歉,就好像是从皇兄那偷走了什么东西。
亦珍吹着冷风,站在殿外想。
贺燕袇梳洗好出来,见亦珍干巴巴站在亭廊下,扶额朝他招招手。
亦珍不知受了什么刺激,神情恍惚,焉了吧唧的。毛茸茸的头发随着他的动作一晃又一晃,像只长毛小狗。
贺燕袇斜倚在红柱上,日光透过吊挂楣子披在他身上,光线中浮尘上下,白发青年整个人都是虚幻的。
亦真亦幻,亦珍越发恍惚,脚步不觉慢了下来。
贺燕袇拧眉,有些不耐烦:“你怎么过来了?”
“孤不能过来吗?”亦珍反问。
这不是亦珍能不能过来的问题。贺燕袇眉心蹙的很紧,“你这时候应该跟着武师傅早练。”
“孤不想练。”亦珍走到贺燕袇身前,盯着贺燕袇粉红的瞳孔,不由摸上去,“很漂亮。”
贺燕袇一巴掌扇在亦珍手背上,“殿下,您应该回府了。”
亦珍愣了愣,摸着被扇红的手背,看着贺燕袇不说话。
贺燕袇深吸口气,“殿下,您听话,好不好?”
“为什么?”
亦珍问的没头没脑,贺燕袇没听懂他在问什么,看着他不说话。
贺燕袇冰冷的表情扎到亦珍脆弱的心脏了,亦珍委屈:“你喜欢皇兄吗?”
“贺枕山,你真的喜欢男人吗?”
贺燕袇瞳孔猛缩,望着面容稚嫩,胆大包天的少年,突然笑出声。
“殿下,臣喜不喜欢男人,喜欢谁,好像都和您没关系吧?”贺燕袇拍拍亦珍肩膀,“殿下,回去吧。”
贺燕袇不知去了哪里,亦珍跟着跟着就没了青年踪迹。
他站在原地,午间太阳很晒。亦珍落魄地折花,地上堆砌起一片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