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燕袇站在原地一言不发,看晟帝打算怎么办。
晟帝沉吟片刻,折身从架子上拿了外袍穿上,又抓了件披风在手中。
他吩咐完备车,又转身握着贺燕袇的肩,解释说:“枕山,亦珍年轻气盛,朕去看看他,稍后就回来。”
“嗯。”贺燕袇可有可无点了下头,晟帝目光沉沉盯了他好一会才离开。
贺燕袇闭上眼在脑中回放刚才的一幕幕,觉得好笑就笑了会。
“神经病。”
可不是神经病吗?贺燕袇想。
正常人谁会一个人突然大笑。
烛光把大殿照得太亮,方才人多不觉得,现在贺燕袇觉得不舒服了。他厌恶地把蜡烛灭了个干净,然后独自站在窗前。
外面守着的内侍宫女见了也不敢说什么,只是目光交错,无言胜有言。
“这?”路过的侍卫发现金圣宫全黑了还有些疑惑,提着戟就想进去看看。
他身边的人猛地拉住他,斥责道:“怎么,不要命了?!”
“仔细瞧瞧这是什么地方,你也敢闯进去?”
侍卫抬头望望黑夜里熠熠生辉的正宫牌匾,这才反应过来。
“你说的是矣。”
竹烟波月好景致,白衣白发,容貌迤逦的青年却犹如精怪一样出现在画面里。他的头发尚未干透,亵衣贴在清瘦身躯上,宝石般的瞳孔妖异非常。
路过的观音这才看清他的容貌,端详片刻,观音摇摇头,叹息道:“难怪。”
金时岁停在远处,贼人心虚,不敢冒进。
“徒儿,过来吧。”观音招招手,叫金时岁快些过来。
她早早便发现金时岁了,端庄贵重的面容下是大慈大悲。
观音左手拿着玉净瓶,右手举至胸前,“汝等皆是天界大神,何必沉溺情爱而自损道途?”
金时岁垂下脑袋,虎头恢复成人脸,心思尽数藏起。
他拱手说:“徒儿知错。”
观音看着他唇角翘了翘,不再说话。
金时岁趁机往下瞥了眼白发青年,心中忧虑,却也不敢当着他师父的面犯戒。
“唉。”观音已经发现他的小动作了,不经摇头叹气。“罢了罢了。”
观音递出颗仙丹,俯身告诫金时岁:“这能保住那人性命,但只有三年。”
天道有常,非人力能改。她们纵修成金身,也只是顺从天意行事罢了。
金时岁大喜过望,接了仙丹拱手行礼:“多谢师父!”
观音不过是来巡视各处情况,金时岁既在原位,观音也不多做停留。
金时岁弯腰行礼:“恭送师父!”
——
贺燕袇第二日就病了。晟帝冷着脸,让潘弘去请老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