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珍穿好衣袍出去就看见贺燕袇躺在软踏上,四肢伸展,脸上盖着纯白丝巾。
他怒从心起,觉得自己着实被戏弄的不清。
贺燕袇一动不动,由着他发泄怒火。“陛下想治臣什么罪?”
亦珍一滞,被他反问的不知如何回答。他还没想好要用什么罪名呢。
“陛下,朝中事无大小,陛下不应该任性罢朝。”
“你怎么一见面就说教我?”
纪典很有眼色,早就搬了另一个软榻过来。亦珍赞赏地瞥了他一眼,躺倒贺燕袇身边。
“朕是皇帝了,为什么还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
贺燕袇直言不讳:“陛下,您不是蠢笨之人,臣也不必说的十分明白。”
亦珍垮下脸,“朕不想当皇帝,朕也不会当皇帝。”
“陛下,世上多是身不由己。”
贺燕袇的语气稀疏平常,亦珍不开心地坐起来说:“难怪人皆说你是狂悖之徒,没人敢这么和朕说话。”
“忠言逆耳陛下。”
贺燕袇拉下丝巾,入冬后阳光不再刺眼,他难得可以直视太阳。
亦珍偏头看着他,柔和的日光在白发青年身上笼了层光晕,恍若神迹。
“那你和朕住一块,你和朕住一起朕就什么都听你的。”
还是任性,甚至胡搅蛮缠。
贺燕袇不再理他,亦珍躺下捻起他的头发自娱自乐。
“小时候有人会欺负你吗?”
青年这样的异类,又父母皆亡。。。。。。亦珍怜惜不已。
“没有。”贺燕袇想起小时候,确实没人欺负他,因为他有4S的精神力,是举世皆知的天才。
“哦。”
亦珍不信,觉得他在掩饰过往的伤痛。他不愿提及,亦珍也不再追问。
“朕已吩咐潘弘将你惯用的东西收拾了,用了午饭就回宫。”
贺燕袇翻了个白眼,他躺了半个月,醒了不过两个时辰,哪来惯用的东西?不过他也懒得争执,他们专横惯了,说不通的。
亦珍就当他同意了,乐滋滋用贺燕袇的头发编小辫子。
晟帝棺椁尚停灵在皇宫,路上,亦珍眼神很忙,像是随便问出来的一样。
“你要去看看皇兄吗?”
“不用了。”反正没真死,他旁边就还有一个。
“哦。”无情又冷漠,亦珍突觉痛心。
他摸上左心口,不知道是替皇兄疼还是替自己疼。
“也好,见了你会伤心。”亦珍觉得自己在自欺欺人,但他没法不这么说。“继续住正宫吧,你住惯了。”
贺燕袇不在意这个,他从桌面上拿起个橘子,粉白的指节剥开橘皮,撕下橘瓣上的经络。
酸涩味飘散在空气中,亦珍目光迁移,他想吃。
贺燕袇尝了口,很酸,不像好东西。看亦珍盯着剩下的橘子看,贺燕袇起了戏弄人的心,忍着酸涩又吃了一口,然后看着亦珍,问:“陛下想吃?”
“想吃。”但他很讨厌自己剥皮。
贺燕袇好心掰下一半递给亦珍,“诺,省得陛下脏手。”
“难为你还念着朕。”亦珍笑脸盈盈接过,“好吃。”
他就喜欢吃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