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禾颂还未从巨大的震惊中缓过神来,就跟着祁景衍跪在早已准备好的软垫上,恭敬地奉上茶盏。
她已经做好被刁难的准备,不料祁夫人很快便接过了茶,喝了一口。
更让她意外的是,祁夫人竟亲自俯身将她扶起,拉她坐到身边,又将一个沉甸甸的银袋塞进她手里。
“好孩子,快起来,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多谢母亲。”楚禾颂受宠若惊,目光几乎无法从那张酷似妈妈的脸庞上移开。
“昨日的布置可还喜欢。”祁夫人拍拍她的手,语气带着怜惜,“听闻你自幼失恃,尚书府那般做派,想必也不会为你悉心打点,我便让阿兰过去打点一二,免得你受了委屈。”
“竟是母亲派人前来。”楚禾颂心中涌起一阵暖流。
“是啊,”旁边的兰嬷嬷笑着补充,“夫人担心您被慢待了,特派奴婢前去。
“多谢母亲,我很喜欢。”楚禾颂鼻尖发酸,眼眶又红了。
“喜欢就好,我年岁已大,别无他求,只盼着你们能平平安安,和睦相处。”祁夫人欣慰地笑着,目光在她和祁景衍之间转了转,带着调侃道,“禾禾你不知道吧,这小子,昨个大半夜的,非要进宫去求她姐姐,讨来那件鸾凤嫁衣。”
果然是他送来的,楚禾颂下意识地看向他。
祁景衍别开脸,语气生硬:“我只是不想她穿着寒碜玩意,丢了我们将军府的脸。”
“嘴硬心软。”祁夫人对自己的儿子很了解,她拉着楚禾颂的手,“原本尚书府临时换人我还忧心不已,如今见阿衍这般喜爱你,我就放心了。”
祁景衍会喜欢她?楚禾颂打了个寒颤,她想都不敢想这种事。
“母亲休要胡说!”祁景衍冷着一张脸打断。
“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反正这几日你休沐无事,便带着禾禾去集市里逛逛,添置些她喜欢的玩意儿。”
楚禾颂依依不舍地跟着祁景衍告退,若能选择,她宁可留下来陪着祁夫人,也不愿面对身边这个阴晴不定的男人。
定下婚事后,为了不徒增是非,她已经许久没有出门。此刻走在街上,她心中不由雀跃起来。
香包生意才刚好起来就被中断,这可是大忌,她要好好想想如何重新开始。
祁景衍带她来到京城最负盛名的珠宝阁,进出玲珑阁者非富即贵。
楚禾颂看着那些价格令人咋舌的珠宝首饰,小声道:“夫君,这也太贵了。”
这里最普通的一朵珠花,都值百两银。
祁景衍语气随意得像在买菜,“随便选,这都是将军府的产业。”
“这是将军府的产业?”楚禾颂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自然。”祁景衍对她的大惊小怪表示不解,随手指着窗外的街道,“不光是这里,这一整条街,都是。”
楚禾颂彻底呆住,这条街可是京城寸土寸金的南大街!
她这是一不小心嫁给了古代富豪?
“夫君,我能同你商量件事吗?”楚禾颂声音放得又轻又软,心中打着小算盘,这财神爷可千万不能放过。
“说。”祁景衍只淡淡吐出一个字。
“我想开一间中医美容馆,不以问诊为主,是以药材入食,做些养生膳食,再售卖些独家调制的美容膏、养颜露……夫君若是觉得女子不便抛头露面,我便只在幕后调配方子,前头雇人经营。”
说完,她悄悄打量他的神色。
“我当是什么大事,你喜欢去做就是。”
“夫君不觉得女子经商,是有失体统吗?”楚禾颂怔住,没想到他答应的如此爽快,这时代士农工商,商居末流,女子经商更是罕见。
“体统?”祁景衍嗤笑一声,语气带着天生的倨傲,“职业何来贵贱之分,更何况你已是将军府的人,想做什么轮不到别人多嘴。”
“给钱!”楚禾颂立刻蹬鼻子上脸,语气轻快,“夫君能否借我一点本钱,我实在穷得很。”
祁景衍弹了弹她的脑袋:“若你能在一月之内,凭自己本事赚得五百两,我不但借你本金,还将铺子免费与你使用。”
五百两!
楚禾颂猛地抬头,这得卖多少个香包才能赚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