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故意往前蹭了半步,贴上哥僵硬的身体,歪着头,用只有他能听到的气音,恶劣地笑了:“哥……妈回来了……”
“要不要……再演示一遍?”
我作势要踮脚。
单黑砚赶紧侧身,用肩膀和手臂将我挡在他身后,形成一堵夹杂着怒意和警告的人墙。
银色气泡在蒸腾:「闭嘴,别闹。」
“嘻嘻……”我正要扑上去,双手突然僵在半空。
磨砂玻璃门外,杜阿姨的身影晃动了一下,似乎正弯下腰去捡掉落的袋子。
一个略显沙哑却中气十足的男声紧跟着响起,略带疑惑:“岁娥?怎么了?袋子掉了?”
这个声音……
我脸上的戏谑和挑衅瞬间冻结。
单叔叔!
单黑砚他爸。
那个曾经在收养我后重病缠身,却又在福星来了之后奇迹般好转,最终挺过来的男人!
草,怎么都回来了?!
单叔叔不是自从病好了之后就一直在出差吗?
我对这位名义上的养父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敬畏。不是怕,是……尊敬?感激?
或者仅仅是因为他那双眼睛,和哥的太像了,但比哥的锐利太多。
总之,在他面前,我那些对着哥的百般作妖的扭曲心思,都像暴露在烈日下的脏雪,瞬间融化成无地自容的泥泞。
刚才那点想看哥笑话的兴奋劲儿荡然无存,只剩下火烧火燎的羞耻和……
怂。
我下意识想推开单黑砚,手腕却被他反手拽住。
卧槽劲儿这么大疼死我了。
“啊…!”
他像是没听见声一样,低头研究我的表情。
唇上那点被我咬破的血迹在昏暗光线下红得刺眼。他微微喘着气,呼吸喷在我脸上,带着一种未餍足的凶狠和好奇。
银色气泡依旧死寂。
但哥的眼神在说:你敢动一下试试?
“小砚?白颂?”杜阿姨的声音从玄关传来,脚步声靠近,“在厨房干嘛呢?怎么这么大动静……”
磨砂玻璃门背后的影子动了,缓缓变大,变清晰。
哥终于松开了钳制我的手。
他后退一步,拉开距离,脸上所有激烈的情绪像退潮般瞬间敛去。然后抬手,指腹狠狠擦过自己破皮的嘴唇,将那点血迹抹掉。
气泡终于动了,冷静得可怕:「收拾自己。」
「装好。」
这两句不知道是在给我听还是给自己听。
然后单黑砚转身弯腰,捡起地上那块抹布,动作流畅地开始擦拭料理台上那滩狼藉的水渍,堆好乱七八糟的青椒丝。他侧脸的表情冷冷的,仿佛刚才那个凶狠吻我的人只是我的幻觉。
我靠在冰箱上,后背冰凉,心在狂跳,嘴唇又麻又肿。看着哥瞬间切换回无事发生模式的背影,一股荒谬又憋屈的感觉涌上来。
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