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傅忠绝望了。
生物爹大概是这辈子没受过这种刺激,眼神在我和哥之间来回逡巡。
最后他病急乱投医般地看向被我死死拐着的单黑砚,声音都带上了点颤:“单总……您要是被胁迫了就眨眨眼。”
我感觉到紧贴着我的,哥的胸腔极其轻微地震动了一下,一声几乎听不见的压抑着的哼笑从他喉咙深处逸出来。
带着气音,痒痒地擦过我的耳廓。
他非但没眨眼,那双漂亮得惊人的眼睛还微微眯起,裹挟着一种近乎挑衅的倔强置气,直勾勾地迎上傅忠的目光,甚至……还极其缓慢地摇了一下头。
接着,我的余光瞥见我哥侧过头。
温热的气息贴着我的耳垂,用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傅忠听清的音量,低哑地对我说:“睡美男只吻一边脸,会不会不够,醒来又睡去呢。”
那热气喷洒在我敏感的侧颈,我的右脸和耳朵尖瞬间像着了火一样烧起来。
我抬眼看向傅忠,他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精彩得跟调色盘似的,眼神里写满了“我屮艸芔茻这什么情况”和“这儿子不能要了”的崩溃。我猜他内心正在疯狂刷屏特么的好不容易心血来潮想认亲儿子结果是个小变态?再仔细一看,这当哥的好像也不是什么正经人……这俩兄弟怎么回事?!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单黑砚是这种人?!
傅忠嘴唇哆嗦着,抬起手,似乎想说什么挽回一下这彻底失控的局面:“呃……那个……你们……”
就在这时,单黑砚动了。
他空着的那只手抬起来,温热的手指轻轻捏住我的下巴,力道属于那种无法拒绝的奇异的温柔,将我另一侧的脸转向他。
我猝不及防,视线直愣愣地对上他近在咫尺的左耳廓,那线条干净又好看。
然后——
他低下头,干燥而柔软的唇,带着他独有的清冽又温暖的气息,轻轻印在了我左侧冰凉的脸颊上。
一触即分。
却像点燃了一簇火苗。
“对称了。”他低声说,满意地得逞,眼神却依旧清澈坦荡地看着我,仿佛只是完成了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啊啊啊啊啊啊啊哥——!!!
呃,啊啊啊,啊啊啊……我,我操……
永不过时的脸颊吻,加上哥当着我亲爹的面亲我,好刺激,好刺激,我的脑袋要爆掉了。
嗯,傅忠也要爆掉了。
生物爹的表情已经从裂开进化到了彻底粉碎风化。
他张着嘴,半天没发出一个音节,最后像是终于认清了现实,或者说,被这过于超前的兄弟互动给彻底整不会了。
他局促地抬手,胡乱整理了一下其实根本没乱的衬衫领口,讪讪地干笑了两声,声音都飘了:“行……行……原来兄弟俩感情好是真的……你们……那什么,我,我先走了……不打扰你们……休息……好好休息……咳。”
傅忠那不可一世的傲气早已被震惊所掩埋,他狼狈地转身就往门口挪,连橘子都忘了抱走,背影都透着一股“让我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的仓皇。
然而,就在他手刚摸到门把手的瞬间——
“哗啦!”
病房门被人从外面猛地推开了。
杜阿姨两手端着一杯温水,单叔叔领着一位主治医生和两名抱着各种仪器的护士,一行人风风火火地涌了进来,差点和正要逃窜的傅忠撞个满怀。
我不动声色地松开哥。
“医生来了!医生快看看!我儿子醒了!”杜阿姨激动得声音都在飘,完全没注意到傅忠那尴尬到快要缩进墙角的姿态。
单叔叔也是一脸喜色,那些沉稳和神秘仿佛从未出现在他脸上过,他忙着给医生让路:“对对,刘医生,您快给检查检查…”
医疗团队瞬间围了上来,各种仪器被迅速连接,温和的询问声、仪器运作的轻微声响立刻充满了病房。
“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眼睛能看清吗?头昏吗?”
“慢慢呼吸,对……”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阵仗弄得有点懵,配合着医生的检查,目光却下意识地瞥向门口。
傅忠被这涌进来的人潮堵在了门后,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像个多余的背景板,表情复杂地看着我被一群白大褂包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