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那不就得了,吃吧,你不是挺喜欢吃甜的么?”
“……你怎么知道?”
“给你买的那袋零食里,那个瑞士莲的巧克力威化,就是你吃完的吧?还有那包小饼干,你也说好吃来着。”
陈乔野觉得脸上刚退下去的热度又有卷土重来的趋势:“……这你都记得。”
吴竟笑道:“下课无聊,随便看看。”
“哎哎哎,你俩先等会儿!”大刘再次跳出来打断,“怎么回事儿啊竟哥?坦白从宽!你怎么就认识那个谁了?!”
“哪个谁?”吴竟装糊涂。
“就刚刚那个美女啊!”大刘急得抓耳挠腮。
“哦,楼心月啊。”吴竟语气平淡,“星期天我跟着陈小野去天文社蹭活动,她也是天文社的,就那么认识了。”
“就这?”大刘一脸“你逗我呢”的表情,失望之情溢于言表,“没别的了?”
“你还想怎么的?”
大刘遗憾地一拍大腿,痛心疾首:“我还以为你打算横刀夺爱,白激动了!”
“去你的。”吴竟作势要抬脚踹他。
大刘敏捷地后仰躲开,仍不死心,贼兮兮地追问:“竟哥你真对美女没意思啊?我可看得真真的,人家对你挺有意思,这巧克力我只在德基见过!”
吴竟瞥他一眼:“我看你挺有意思,咸吃萝卜淡操心。是吧,陈小野?”
没等到回答,他侧头一看,陈乔野低着头,沉默地研究那袋巧克力。
手指摩挲着光滑的包装袋,翻来覆去地看。包装上印着漂亮的花体英文,不仅没有方块字,就连牌子他都没有见过。
以前吃过的巧克力种类很有限,无非是黑巧、白巧,或者牛奶巧克力。逢年过节在亲戚家果盘里见到的,也都是些花花绿绿的廉价夹心巧克力。
陈乔野忽然觉得自己,就像是果盘角落里那颗最不起眼、包装最朴素、味道也最寻常的巧克力。他一直安静地待在原地,以为全世界的巧克力都和他一样,普普通通、毫无新意。
他盯着包装袋上的粉色花纹,一个念头毫无预兆地冒了出来,带着尖锐的酸涩。
他突然想问吴竟,楼心月算他的朋友吗?
如果算,是哪一种呢?
是那种夏令营里认识、转头就忘的普通朋友?还是可以一起说说笑笑的玩伴?
又或者……吴竟那句“独一无二”“最特别的那一个”,并不是他独有的定义?
陈乔野感到茫然。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如此在意这个问题,只觉整个人被一种陌生的、酸胀的情绪紧紧裹挟,无法挣脱。
手指在无意识中收紧,原本平整光滑的包装袋,很快就在他掌心被揉捏得皱皱巴巴,发出轻微的抗议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