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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章（第2页）

“其他的任务标记未开放，看不到猎杀目标。我只能看到林贵文的。”

“你怎么发现江辰和林贵文的关系的？”

“我点进去林贵文的任务，看到林贵文的照片和资料……我立刻就明白了！他那双眼睛和江辰太像了！我收集了江辰所有的资料，我知道林贵文就是江辰那个从没公开过的父亲！那个打电话的人，他不是在害江辰，他是在帮我……提醒我林贵文就是江辰的污点！”

“这个发现让我害怕极了。我不能让任何人知道！绝对不能！江辰他那么干净，那么努力，他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不能让人知道他有这样一个父亲！这是污点！是定时炸弹！会毁了他的一切！”

说到这里，他的情绪激动起来，他开始用一种混合着虔诚、依赖、扭曲的语调，讲述起他与江辰之间，那单方面维系的精神纽带关系。

“你们不明白……江辰对我意味着什么。”他的眼神，“我爸很早就离世了，我妈一个农村妇女，完全无法理解我，我讲什么她都听不懂。我初中那会儿觉得活着没意思，每天打架、抽烟、活得浑浑噩噩。”

“就是那时候，我偶然看到了江辰的一个早期采访。他站在练习室里，一遍遍的练习舞蹈。他说他自己没有舞蹈基础，除了拼命努力联系，没有别的出路。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机会，也要付出百分之两百的努力……他说话的样子，不像有些偶像，他对人特别真，对自己却特别狠……”张浩被深深的触动了，“就是那股劲儿，把我从浑浑噩噩里拽了出来。我看着他，我也要活出一股劲来。”

“我开始搜索他的消息。看他从练习生，一天练舞十几个小时，累到晕倒，被淘汰，又爬起来，咬着牙继续……再到后来出道，被全网黑，他没有去反驳，反而用一个个精彩的舞台，把那些叫嚣的声音一个个碾压过去，太爽了，他就站在我的前面，告诉我，张浩，你也不能被人打趴下去！”

“我把他所有的采访、语录都抄下来。‘杀不死我的必使我强大’，我告诉自己不能废掉，我要和自己的偶像一样。我玩命学习，考上了职高，选了最苦的炼化专业。实习期，我进了炼化厂之后，抢着干最脏最累的活，就为了能转正……我成功了，没有江辰，可能早就没有张浩了。”

他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虚幻：“我还参加过好几次线下的粉丝见面会。有一次握手会，人特别多，我紧张得手心都是汗。轮到我的时候，江辰他……他就那么看着我，眼睛弯起来笑着，跟我说‘加油’，就两个字，那是第一次，那么美好的一个人，那么认真地看我，给我打气。”

这短暂的追忆后，张浩的脸骤然变得狰狞而偏执：“所以，我绝不能允许任何人、任何事玷污我的偶像！他竟然还想要去找江辰。他不知道一旦被狗仔挖出来，有一个猥亵犯的爸爸，江辰就完了！所有的努力都会变成笑话！我绝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在游戏里，公告栏里写着：我们是在‘清洁世界的罪恶’，是在阻止那些本质上从未改变的罪人继续危害社会。我觉得他们说得对！林贵文这种猥亵犯，就是社会的渣滓，根本不配活着！他活着，不仅是对江辰的威胁，也是对所有人的威胁！我必须保护江辰，也必须净化这个世界！”

“我请了周五两天的假，从F市回了趟老家，哄我妈说进山放夹子，其实我当时立马坐黑车回了F市。然后，按照游戏指示，去地铁站女厕所的特定隔间水箱里拿到了手术刀和‘听话水’粉末，之后我就去了建安里小区。任务书上提供了一条路线，能避开大部分摄像头，我走了楼梯上去，我知道那里的摄像头被弄歪了，没有人会留意到我。”

“我敲开门，说我是江辰的同事，替江辰来看看他。他一听江辰的名字，让我进去了。我趁他转身去倒水的时候，把粉末抖进了他的水杯里，他喝下去没多久就晕了，最后倒在了沙发上。”

“我把他拖到屋子中间，按照任务要求，用绳子把他吊在了那个旧吊扇的钩子上，再让他跪着。当时我脑子里全是‘保护江辰’，可当我真的把手术刀贴在他脖子上的时候，我看到他还在微微起伏的胸口，我手抖得厉害……我，我做不到。”

他崩溃地捂住脸：“我脑子里乱成一团浆糊……正要走时，我看见他那个水杯，上面印的正是江辰上一个爆火剧的角色！我脑子‘嗡’的一下……万一警察看到这个杯子，顺藤摸瓜查到江辰怎么办？我必须带走它！不能留下任何把江辰和他联系起来的线索！所以我把水杯带走了。但是我真的没杀他！你们要相信我！我承认我把他吊起来了，但我没下手杀他啊！”

审讯室内一片寂静，只有张浩在啜泣。他承认了绝大部分犯罪行为，唯独否认了最后、也是最致命的一击。

萧霆和高永面色互看了一眼:嘉仁的推断极可能是正确的。有一个冷静、专业、毫无怜悯的“清道夫”，在张浩这个被精心挑选的“狩猎者”并因恐惧而退缩后，从容地进场，完成了最后的“仪式”。

那个隐藏在“狩猎者游戏”背后的“齿轮”，不仅筛选猎物和猎人，甚至还会确保“狩猎”的最终完成。

真相的轮廓似乎清晰了，但真相却更加深沉恐怖。张浩说的在游戏界面里，还有未开放的一系列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