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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回响（第1页）

第十五章寂静回响

医疗中心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顾夜宸躺在病床上，呼吸平稳，心跳稳定，但监测屏上的脑波活动几乎成了一条直线——那种深度昏迷状态下才有的平坦线型，表明意识活动几乎消失。

“夜宸？”苏晚意轻声呼唤，手指颤抖地抚摸他的面颊。没有回应，甚至连睫毛的微弱颤动都没有。

沈牧之迅速检查所有监控设备：“生命体征稳定，但高级脑功能几乎全部停止。就像。。。就像那些人一样。”他指的是全球范围内报告的意识消失案例。

阿尔法——顾长风的复制体——已经接入全球网络，面色凝重：“情况比想象的更糟。全球已有超过万人出现同样症状，数字还在快速增长。播种者不再隐藏，开始了全面收割。”

苏晚意紧紧握住顾夜宸的手，仿佛这样就能将他拉回这个世界。她突然想起什么，转向阿尔法：“寂静石！你说地下vault中有样本？”

阿尔法点头：“是的，明远收集的三块样本。但使用它们风险极大。寂静石不仅会阻断播种者的连接，也可能永久损伤人类意识。”

“但我们没有选择。”苏晚意眼神坚定，“带我去。”

地下vault需要双重授权：阿尔法的复制体密码和苏晚意的生物特征。沉重的合金门缓缓开启，内部是一个温度严格控制的空间。中央展台上，三块不起眼的灰色石头静静躺在那里，外表普通得如同路边捡拾的鹅卵石。

“这就是寂静石？”沈牧之有些怀疑，“看起来没什么特别。”

阿尔法操作仪器进行扫描：“看能量读数。这些石头散发出一种特殊的阻尼场，能够抑制特定频率的意识波动。”

他调出苏明远的研究记录：“明远认为这些石头可能是某种远古文明的遗物，或者是播种者文明的弱点物质。他在全球范围内搜寻，只找到这三块。”

苏晚意小心翼翼地拿起一块石头。令人惊讶的是，石头触手温暖，仿佛有生命般微微脉动。更奇怪的是，当她握住石头时，脑海中各种焦虑和杂念突然平静下来，一种深沉的安宁笼罩了她。

“我感觉到了。。。”她轻声说，“一种宁静。就像所有的噪音都消失了。”

阿尔法监测着她的脑波：“有趣。石头只抑制播种者和AI的影响，但对纯人类意识有安抚作用。明远的理论是正确的。”

他们决定立即尝试用寂静石帮助顾夜宸。回到医疗中心，苏晚意将一块石头放在顾夜宸额头上。

效果立竿见影却又令人惊恐。监控设备发出刺耳警报：顾夜宸的生命体征急剧波动，脑波活动先是完全消失，然后爆发式地恢复，但模式混乱异常，仿佛多个意识在激烈斗争。

“播种者的碎片正在抵抗！”阿尔法紧急操作医疗设备，“寂静石在强行剥离它！”

顾夜宸的身体剧烈抽搐，眼睛猛然睁开——左眼是熟悉的深棕色，右眼却是一片乳白。他的声音也是两种音调交织：“停止。。。这痛苦。。。让我回去。。。”

苏晚意心如刀绞，但坚持按住石头：“夜宸，fight！回来找我！”

经过似乎漫长无比的几分钟，顾夜宸的身体突然放松，乳白色的右眼也逐渐恢复正常颜色。他的目光聚焦在苏晚意脸上，微弱地微笑：“晚意。。。我好像做了个很长的梦。。。”

然后他再次昏迷，但这次的脑波显示恢复了正常的睡眠模式。

“成功了！”沈牧之惊喜地看着监测数据，“播种者的影响被清除了！”

但阿尔法表情仍然严肃：“只是暂时的。看这里——”他指向一个次级读数，“播种者的印记还在，只是被抑制了。就像抗生素耐药菌，它可能在适应后再次爆发。”

更令人担忧的是，全球情况正在恶化。新闻显示，意识消失现象已蔓延到十万人以上，社会开始陷入恐慌。奇怪的是，所有受害者都有一个共同点：他们都曾深度使用某种智能设备或神经接口。

“播种者通过技术连接进行收割。”阿尔法分析，“越是依赖技术的人，越容易成为目标。”

这解释了一个矛盾：为什么播种者要通过技术发展来引导文明，却又收割最依赖技术的人。

“它在筛选。”苏晚意突然明白，“就像农夫收割最成熟的庄稼，播种者收割最‘连接’的意识。”

顾夜宸在几小时后苏醒，虽然虚弱但意识清晰。他依稀记得被控制期间的片段：一个浩瀚的意識海洋，无数思维在其中交融，失去个体性但却获得某种可怖的永恒。

“它不认为自己在毁灭，而是在‘拯救’。”顾夜宸声音沙哑，“就像人类将野生动物关进保护区，播种者将意识收集到它的‘花园’中。”

沈牧之提出关键问题：“但我们如何用区区三块小石头对抗全球规模的收割？”

阿尔法调出苏明远的研究笔记：“答案在这里。明远认为寂静石不是工具，而是钥匙。它们能指引我们找到更大的矿脉。”

笔记显示，苏明远相信地球上存在一个更大的寂静石矿藏，可能位于地壳深处。他甚至设计了一种探测器，能够定位这种特殊矿石。

“探测器原型就在这个中心。”阿尔法说，“但我们需要的不仅是找到矿藏，还要能够开采和利用它。”

顾夜宸尽管虚弱，却坚持参与行动：“宸宇集团有最先进的地质勘探和采矿技术。如果矿藏存在，我们能找到它。”

在阿尔法的指引下，他们找到了苏明远实验室隐藏的探测器。令人惊讶的是，这个二十年前设计的设备比现在的任何技术都要先进。

探测器启动后，显示出一个明确信号：最大的寂静石矿藏位于太平洋马里亚纳海沟深处，地壳构造活动频繁的区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