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某种意味不明的审视。
“小衡,当另一半夸你‘简单清纯’,你却不开心的时候,知道最聪明的回应方式是什么吗?”
他吐字黏连,慢悠悠道:“是顺势而为,撒个娇,嗔怪他夸得不到位,罚他再夸几句,夸到你满意为止……”
——而不是试图回击,闹得双方都不愉快。
说罢,他向林衡懒散地举杯。
*
『……看完你的体检单,你未婚夫发脾气了?』
晚上十点钟,林衡窝在床上,顶着半湿的发丝,回复“瑶池”的消息:
『暗讽了两句,点到即止。是我不好,没发现隐藏的疾病,客观上给他造成了困扰』
『他问过你的病因吗?』
『报告上写了,我在分化期遭受了强烈的惊吓和信息素刺激。』
『我想问的是,他问过你在分化期究竟遭遇了什么吗?他有了解过你的创伤,并试图宽慰你吗?』
林衡愣住了,缓缓地眨了眨眼睛。
『没有。』
他和他聊明晚的酒会,聊闻家的生意现状,甚至聊了江耀清,但林衡的事,他始终没多问一句。
『看来你的未婚夫对你没多少感觉』
“瑶池”一针见血道:『如果你只是个毫无背景的Omega,不能为他的事业提供任何帮助,恐怕他已经打算退婚了吧?』
真是有够直白。
能说出这种话来,想必“瑶池”不是闻如峰派来的人。
林衡叹了口气,他擦干了头发,躺在床上按键:『也许吧,但没什么好苛责的,因为我也没能主动靠近他、了解他、关心他。』
林衡沉默了好一会儿,他静静地复盘着未婚夫的相处,字斟句酌道:『实话实说,我也有不对的地方。』
『从相识到现在,我一直打心底里抗拒这桩婚事,感情的进度条几乎是零,但两人的下半生却快被绑定了,这就催生了极大的戒备感。两人都想得利,也都怕被骗,最终的恶果就是今晚的剑拔弩张——谁也不了解谁,谁也不信任谁,只是在互相试探底线。』
『这样僵持不下,没什么意义,我打算主动做那个破冰的人』
过了好久,“瑶池”才回复道:『能和你订婚,是件幸运的事』
林衡苦笑:『如果我能在未来爱上他的话,确实能成为一个及格的伴侣』
『嗨,总比我的未婚妻强,今天周日一大早,就去咖啡店和情夫幽会了』
『你还没下定决心摊牌吗?』
『下定决心了,但在摊牌之前,我要搜集更多的证据』
『你雇私家侦探了?』
『没错,想开了之后,我甚至故意给他们制造独处的机会。兴许他在暗暗窃喜吧,但那些见不得人的丑事,其实被一丝不漏地拍下了。这堆不堪入目的照片,在摊牌的那一天,我会狠狠地甩在他脸上』
林衡的表情略微凝滞了。
大抵是问心有愧,他的脑中竟忽然闪过未婚夫的那句:“明晚江耀清也在,借这个机会,你们好好攀谈,联络下感情……”
或许问心有愧的人,哪怕听闻半点风吹草动,都怀疑是捉奸的预告。
滴——
耳中隐隐传来防盗门开合的电子音。
闻如峰回家了。
晚餐结束后,闻如峰还有工作,便马不停蹄地赶去了办公室。
这让林衡有些惭愧——未婚夫公事缠身,难得抽时间陪他过纪念日,或许自己的态度该柔和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