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老班可好了。”凉风透着夜色进来,雕花的窗里撒着银光,宁不移默默把剥好的生腌蟹放回了桌上,生的不好吃。
祝言和又问:“那是为什么?”
他怎么这么多话!
宁不移把那盘生腌蟹推到他面前:“给你吃。”
他不吃的给自己吃,良心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宁不移摆明了不想说,祝言和也不好再问,但他需要证据帮宁不移,他想先听少年先说。
男人将桌上的蟹一盘盘拆开,少年毫无心理负担地享受着高质服务。甚至还精挑细选,好吃的吃完,不好吃的丢给祝言和。
“这个好好吃!祝言和!”宁不移刚嗦一口味儿,惊道。
祝言和懒懒抬眸看了他一眼:“自己点。”
于是桌上连着上了几盘醉蟹,他没吃几口,光在给宁不移剥蟹,再看少年如饕餮在世,不用费功夫蟹肉蟹黄就已经进嘴了,人生最幸福的事也不过如此了。
房间内流水潺潺,清雅的旋律沁着人的心弦,两人沉默地你剥我吃,忽然宁不移出声:“祝言和,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啊?”
祝言和抬眼,看着少年略犯红晕的双脸,弯着的浓密睫毛压着漆黑的瞳孔,他嘴角带着笑意。
吃多了醉蟹微醺上了。
男人探身靠近了点他,吐气道:“不告诉你。”
又触及宁不移的逆鳞了,全身都是逆鳞来的。
他抓住祝言和的腰,头往人小腹上撞:“为什么不告诉我!”
男人沉默片刻,拎起他的后脖颈:“某人也不告诉我为什么不参加高考吧?”
都说酒后吐真言,他倒想听一听宁不移会不会松掉这张嘴。
少年抬起头,迷糊道:“又不是我不想的!他们藏起我的身份证,把我锁在家里不让出去,想爬窗还有防盗的!”
这应该是已经醉晕了,什么话都往外面冒,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祝言和眼神静静地盯着他,似是想要找到一丝装醉的破绽。
“为什么?”
为什么他最亲近的人会做出最恶心的事情。
少年嘿嘿一笑:“祝言和,我还想吃那个螃蟹。”
祝言和轻微蹙了蹙眉,醉了防御机制还这么死守城墙,究竟是为什么呢?
他伸手继续给宁不移拆蟹,余光扫着宁不移,少年正一戳一戳碗里的螃蟹壳,细长的发丝垂进了碗里,露着白皙的脖颈对着祝言和。
“你高三跟谁住的?为什么不住宿舍。”祝言和侧头问他。
闻言他眼中的人戳着螃蟹壳的手顿了顿:“没钱。”
在这一秒,院中的流水似乎不再流动,原本的旋律也戛然而止,窗外树影的婆娑定格,祝言和哽住了一瞬,他之前不懂为什么宁不移会爱财如命。
此刻他以为是少年时的空缺致于现在的渴求,所以他需要钱,只是需要钱这个东西,而不是把钱当成载体去做什么。
祝言和不想再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