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佣兵的话很密,雪砚没有打断他们说话,借此机会尽可能的收集有用信息。听到伊森说完这段话,雪砚才看似赞同地说:“他们越来越疯了。”
“嗐,谁知道怎么回事呢,虫族一直都这样,是我们没办法理解的。”伊森耸耸肩。
他旁边的女孩补充道:“嘿,还不是那个人人都知道的理由,他们的虫母抛弃他们了,所以一个个都变成了疯子!高等虫族还能有理智,低等虫族跟炸弹没什么区别了。”她说着就摇摇头,“没有人会想去招惹这群疯子。”
雪砚对此不置可否。
那位副队长则是制止了两人逐渐扯远的话题,又对雪砚说了几个情报,包括同行的佣兵团最近在污染区寻找什么资源,联盟的动向,还有边缘星的黑市易主等消息。
分享完情报,格雷主动说:“高品质的蚀心果往往要在污染区核心位置才会生长,我们的情报并没有那么大的价值。”他带着几分想要交好的试探,对雪砚说,“我们还会在这片污染区再探索一天,在日落之前离开,我们佣兵团在鹰城西南方有一处临时据点,您有任何需要都可以随时找我们。如果您愿意添加终端联系方式……”
“如果有需要会找你们。”
雪砚微微颔首表示这次交易结束,利落地转身离开,并没有和他们同行,也没应下添加联系方式的事。
毕竟他是个星际黑户,没有身份认证,连这个世界的个人终端是什么样式都还没见过。
雪砚走得干脆,那支小队更加确定他是个大佬,也没敢勉强他添加联系方式或是其他事情,很快往另外的方向离开了。
……
雪砚往前走了一段路,隐匿在树影中的大家伙没再遮掩自己,温驯地趴在雪砚身前。它呆呆地看着气质变得更冷淡,仿佛离它很远很远的雪砚,回忆着雪砚刚才面对外人不太一样的模样,那双血红色竖瞳里盛满疑惑。
“很惊讶吗?”雪砚偏过头看它,“弱者的姿态可以取得别人的信任,但我不会那样做。”
大家伙疑惑地咕噜一声。
雪砚安静了几秒。
他体弱,身形并不强壮,对这个星际世界约等于一无所知,面对星际人来说无疑是更弱小的,而人们往往会对弱小的存在放松警惕,甚至施加保护欲。只要他想,他可以轻易博取同情和信任。
但雪砚没兴趣那样做。
鸦羽般的睫毛垂下,雪砚不知是向它解释还是警醒自己:“主动向别人示弱,只会被当做可以随意欺辱的羔羊,眼泪和求饶是最没用的东西。”
“……咕噜?”
庞然大物心里不是很同意雪砚的话。
别人求饶肯定没用,可雪砚不一样,如果是雪砚哭了,它绝对会非常非常着急的。而且雪砚说过需要它保护的……是不是因为它比那些人类更有用?
它的智商不足以支撑它思考这样复杂的问题。它只是在雪砚面前哼哼唧唧,一副它要努力保护雪砚的模样。
看着它的竖瞳,雪砚不再像刚才那样冷淡。他抚过这家伙的冰冷外表:“不过刚才多亏了你,让我有底气和他们交易。”
它立刻高兴起来,呼哧呼哧地摇着尾巴。它低头嗅了一下,确认雪砚没有被污染区的雾气影响。
“对了,他们刚才说虫族都是疯子。”雪砚被这大家伙笼罩着,眉眼宁静,语出惊人。
他直白地问:“你是虫族吗?”
这只庞然大物歪了歪脑袋,发出含糊的哼哧声,承认了自己的身份。那双竖瞳紧紧盯着雪砚,不愿意从那张漂亮脸蛋上看到惧怕。
雪砚并没有在意它的身份,只是问:“你一直在这个污染区里,没有去人类居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