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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第1页）

杨虎在陆将明的床上醒来，他闻着那股淡淡的清香，这一觉睡得有些过于安稳了。他匆匆穿上衣服，陆将明已经将早饭放在餐桌上，他看见陆将明笑着望向他。

“起来了，刚准备叫你，吃早饭吧。”

有一种错觉，杨虎有一种错觉，像是在寒假的时刻，又像是在未来的某天，在他们已然相依的时刻。杨虎将这念头甩出脑袋，洗手间还挂着他的毛巾，洗手台上摆放着他的牙刷和牙杯，似乎这个小小的出租屋里还留着属于他的气味，就像他从未走过一样。

陆将明送杨虎去了学校，陆将明的课不算多，况且他就算不听课也没事，他总是会拿第一。公选大课上，陆将明偶尔会坐在杨虎的邻座，笑着跟他说：“好巧。”其实他不用来。陆将明的心思并不在课上，只是用余光注视着认真地记着笔记的杨虎。

晚饭后又到了篮球队训练的时间。杨虎看见陆将明又出现在场边，只是这次陆将明没有立马上前，也没有将视线落在杨虎的身上，而是紧盯着手机不知道在看些什么，时不时地打字，又或者打电话。杨虎训练得心不在焉，防守时忘记补防，忘了抢篮板，进攻时也有些不在状态，命中率下滑到教练忍不住骂他。

“杨虎！”教练大声呵斥着，“不能练就给我滚出去！”

张正赶忙上来拉住杨虎：“你的眼睛都快黏在老陆上了，干什么呢？你特么不是直男吗？搞什么，快要比赛了别分心。”

“啊，对不起。”杨虎咬着嘴唇。他最后看了一眼盯着手机的陆将明，重新将注意力放在训练上。他打得比平时都要更凶恶，硬生生将对手的扣篮也冒飞出场外，他跳得比平时更高，比以往都更有侵略性，像是要把对手的禁区给踏平。但他自己知道，此时此刻他的心不在这。他想去看看，陆将明到底在做什么，到底是什么让陆将明如此烦忧，他能帮上忙吗？他当然不能，他帮不上陆将明什么。如果还是□□就好了，如果还是□□，大不了他就带着人把惹了陆将明的人都揍一个遍，他也只能做这个了，他也只能如此了。杨虎被自己的念头逗得发笑，此刻他竟然想回到他逃离的地方，他真是疯了。是了，他要被陆将明弄疯了。

训练结束之后，杨虎没有急着继续练习三分，也没有在场内一股脑地折返跑，他走到陆将明身边，却没有开口。该如何询问呢？杨虎不知道。

“小虎？”陆将明把黏在手机上的视线收回，歪着脑袋看着杨虎，“不训练吗？

杨虎摇摇头，仍然没有开口，只是低头看着陆将明。

“怎么了。”

杨虎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不想弄得像黏黏糊糊的小女生一样，也不想让陆将明觉得自己矫情，可当他与陆将明视线相接的瞬间，他缴械投降了：“你今天没有看我。”

也许是陆将明也没想到杨虎会这么直白，他有些难以置信，有些不知所措，睁着双眼想要从杨虎的眼中看出点什么。可杨虎的眼中映着的是他自己的眼睛。

“在忙吗？”杨虎说，“我……能，能帮你点什么吗？”

陆将明将手机递给杨虎，抬了抬下巴，让杨虎自己看。杨虎没有接，只是仍然望着陆将明的眼睛。那双眼睛里只有陆将明自己，赤裸裸的，也许杨虎自己也不知道，他的眼睛湿漉漉的紧紧的黏在陆将明身上，里面闪烁着不安。陆将明抬着头，路灯下杨虎的眼睛更亮了，陆将明想，大概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这双眼睛了，这双干净的、纯净的双眼。

“我联系了训练师和医疗团队。”陆将明将手机揣回兜里，“刚刚一直在沟通，没有看你，对不起。”

这会儿轮到杨虎手足无措了。杨虎抱着篮球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生气的话，我陪你1v1？”陆将明把手机放在杨虎手机边上，从他手上拿过篮球。

“我没有生气。”杨虎的声音闷闷的。无论如何他能想到吗？他想不到，昨天只是聊起来这些事，今天陆将明就联系了团队。陆将明找了多久找到训练师，又花了多少的时间付了多少钱。他为何要这么做，杨虎想，他要用什么来还陆将明。

“我把你的联系方式给他们了，周末的时候去试试看？”陆将明轻松地上篮，杨虎没有拦着。杨虎想，他真的不知道了。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陆将明的眼睛也是亮晶晶的，他明知故问。

杨虎没在说话，只是抢断了陆将明手底的篮球。他揣上手机披上外套，往球场外走，没有回头，他知道，陆将明跟在身后，只是他的心太过喧嚣，只是他不敢看，不敢回头看。直到在路口分别，杨虎也没说话，他听见陆将明的那一声明天见消散在风中，消散在路灯的浓稠里。

凌晨，杨虎仍然无法入睡。他给张正发着信息。

杨虎：队长，打职业难吗？

张正：你要打职业？之前没听你说起来过啊。

杨虎：有这个想法。

张正：你确实有天赋，就是接触的时间有点晚，要用蛮多时间去补的技巧的，还有球商，你有时候战术还会跑错。

杨虎：我知道。

杨虎：陆哥给我找了训练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