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哼……”
水声、喘声、皮肤潮湿的摩擦声,无数的声音在林月疏的脑子里此起彼伏。
意识像被小猫玩过的线团,越理越混乱。
林月疏幽幽睁开眼。
入眼,美轮美奂的天花板中。央悬着一盏金色吊灯,镀金框架中镶嵌着穆拉诺玻璃片层层叠叠,如悬崖飞驰而下的瀑布。
林月疏的意识尚未回笼,望着吊灯迷迷糊糊地想:
好像一片片被拉长的、半透的麦芽糖。
林月疏眨眨眼,下一秒,他忽然感到呼吸一滞,大脑还没反应过来,身子已经上去又下来。像汪洋大海中一叶破烂的扁舟。
密密匝匝的痛感从中心向身体各处发散。
海潮般的痛楚褪去后,又生出无法言喻的微妙震颤,好像脑子里那个不为人知的开关被一只手来回摆弄。
林月疏发现自己叫不出来了,呼吸也被弄得支离破碎。
他下意识朝下看过去,眼前的场景令他瞳孔剧烈扩张。
泛着暖色光调的两具身体叠罗汉似的,表面裹着一层湿热的水汽。
一颗黑色的脑袋缓缓伏动,咬过脆弱的皮肉。
“疼!”林月疏情不自禁叫了一声,声音嘶哑不成调。
这句话像是振奋人心的鼓励,身上的男人听到这三个字后,身体短暂地停驻,下一秒又如发了狠般宣泄自己的怒涛狂浪。
林月疏终于反应过来了:
进入娱乐圈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坚持“粉骨碎身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的他,此时正在遭受菊生大劫。
林月疏红了眼:“我跟你拼了!”
他挣扎着瞟了眼旁边,看到床头柜上摆着个果盘,银色的水果刀斜斜横在盘子里。
林月疏一把摸过水果刀,高高举起——
身上的男人似乎感受到他的异动,抬起头。
横在半空的刀子却迟迟未能落下。
林月疏对上男人的视线,怔了许久。
华丽姣好的脸,是上帝亲吻过的证据。蒸腾着醉意朦胧的双眼,惊心动魄。
林月疏咽下口水,举着刀子的手在半路来了个急转弯,顺势捞过一只苹果开始削皮,嘴角挂着笑:
“辛勤耕耘辛苦了,给你削个苹果补点维C。”
男人死死盯着他,黑沉沉的视线如鹰狼瞻顾。
他一把夺过林月疏手中的苹果,连同刀子一并丢一边。
林月疏还没反应过来,一只大手落下死死捂住他的嘴,在一声重重的叹息后,水声再起,林月疏那张能言善道的巧嘴,此时只剩凌乱模糊的轻喘。
似是呻。吟又像是尖锐的哭泣,所有的声音都被压制在那只骨节分明的大手下变得囫囵不清。
他的五脏六腑都像被绞肉机绞碎了,在痛苦的侵占中,却又生出密密麻麻的细微电流,顺着身体脉络疯狂四散开。
林月疏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被翻了个身,潮湿失焦的双眼不知看向哪里。
肚子里像是有条蟒蛇动来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