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帆立即后背发麻:“难不成……他……他要断了我的腿?不行啊老大,老大快帮帮我。”
祝珩之懒洋洋翻了个身,仿佛置身事外的游仙:“他有你们一起玩儿,早就不理我了,我何必自讨没趣呢。”
说来也是,自打林淮舟代理事务以来,忙前忙后,就再也没有和祝珩之吵架打架了,整个天留山安静了特别多。
就连膳堂,也不似从前热闹,林淮舟在一旁食不言,就没人敢食有言。
膳堂宽敞明亮,左右两边分别摆着白菜豆腐萝卜丝、炸鱼辣鸡红烧肉等,尽头有一排及膝高的木桶,里面装着高低不一的白米饭和汤汤水水,中央拉开一条三四人宽的走道。
明明没有划清界限,明明皆是天留山子弟,左边却清一色白袍,右边一律黑衣。
这也是很让妄静头疼的一点,师出一门,分明应该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却什么都要分清楚你的我的,弄得像不死不休的冤家。
祝珩之打好饭菜汤,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一抬眼,便看见林淮舟
他周围三米内的长桌空无一人,遗世独立于靠窗处,慢条斯理地喝汤。
他手持调羹,以拇指、食指和中指轻捏匙柄中部,无名指与小指自然收拢,姿势格外标准,舀汤时,从碗边侧方而入,只舀七分满,略略低头,无声小咽。
这基本礼仪,祝珩之三岁时就有老管家教过,可他从来都是左耳听右耳出,喜欢怎么方便怎么来。
“矫情做作。”他嫌弃地嘀咕着,拿开调羹,抠住汤碗边缘,仰头骨碌骨碌,两口便见底。
囫囵擦了擦嘴,祝珩之眼尾一挑,端起饭菜,在众人诧异而静止的目光下大摇大摆坐在林淮舟对面,再礼貌热情问道:“这里没人吧?”
离他们最近的那一桌见鬼似的端起盘子就逃,有的嘴边还叼着一块滴油的红烧肉。
按照以往的经验判断,不出五句话,绝对会掀桌。
林淮舟眼皮掀也不掀,讲究地拿起一个白净的包子,左右掰开,豆沙馅饱满香甜。
祝珩之见他兀自咬向最中间的部位,一口下去,豆沙馅凹进去一小处,平口边缘变成月牙。
祝珩之看了林淮舟半天,后者就吃了一个包子,包子皮都没吃,喝了四勺白菜汤,忍着恶心夹了五小口白米饭,最后一口甚至还没咽下去,吐回了碗里,便开始抽出帕子擦嘴。
“午饭你就吃这么点?”祝珩之实在太难以理解,怎么会有人对食物这般冷漠?
林淮舟终于施舍般抬眼看他,淡蓝眸子一如既往结满冰霜:“你管太多。”
阳光柔软,只见林淮舟肤色和纯色更苍白如纸,原本恰到好处的腮肉此时微微凹陷,骨感更强,病气奄奄。
“到底谁管太多了?林淮舟,也不看看你自己累成什么鬼样了?”
“你烦不烦?”林淮舟端起饭托起身,不曾想,眼前一黑,身子竟然摇晃起来。
祝珩之眼疾手快大步向前扶住他:“喂?”
鼻间忽而扑来一股子男人身上难以言喻的雄性气味,林淮舟下意识皱眉:“滚……”
手刚触到祝珩之胸口欲推开对方,可胃里翻江倒海,浪涛滚滚,林淮舟再也忍不住,埋进祝珩领口:“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