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后,苏云汀也未着急走。
事实上,他还想在楚烬的寝宫躲上一晚。
就他现在这幅模样,满身的欢爱红痕,连脖颈上都是抓的一道道痕迹,若是……这般回府,苏晏的唾沫星子都得将他淹死,耳朵会被他叨叨得起茧子。
指不定还要板着脸教育他,“莫要纵欲过度!”
被一个小屁孩教育,他堂堂一介权臣,多少有失体面,还是再躲一晚上好了。
楚烬翻了翻今日递上来的折子,清一色都是拜年的请安折,提笔落在上面写“新年好”、“同安”、“知道了”。
再一抬头,见苏云汀还未走,不禁搁下笔杆笑了:“昨日才做过,难不成苏卿今日还想要?”
苏云汀哪受得了再折腾?
但也不忙着解释,委身在龙榻上躺了下来,把棉被裹成一团球抱在怀里。
楚烬又翻了几个折子,属实被千篇一律的“新年好”给折磨烦了,撂下笔杆,侧目瞥了一眼屏风后的人影。
索性这几日都没早朝,请安的折子也不急于今日就批复。
楚烬收了折子,从高台上下来。
走到床边,就见苏云汀和锦被一起搅合成了球,闭着眼睛在床上蠕动,活像个把自己结成茧的虫子,丝毫没察觉到楚烬的靠近。
长长的睫毛垂下来,楚烬盯着苏云汀好看的睡颜瞧了一会儿,唇瓣就不受控制地覆了上去。
这一吻极轻,一触即分。
苏云汀原也只是假寐,感受到唇瓣上的温热,眼睛懒洋洋地睁开的同时,眉眼也随着弯了下去。
楚烬很没有偷亲被抓包的羞耻,反而是双手往身下一拦,用力一提,就将人打横从床上抱下来,“昨儿出了一身的臭汗,朕叫小裴来将被褥换套新的来。”
虽是恢复了一天,苏云汀还是累。
既然楚烬有都是蛮力气,苏云汀也就由着他一直抱着,头枕着他的肩膀,一副懒遢遢的模样。
楚烬神经大,苏云汀也是个不知羞的,倒是羞坏了来换被褥的小裴。
他眼睛都不敢随意瞟,像是一个提线木偶,机械地换了被褥就想跑。
刚退到门口,眼看就要逃出虎口时,苏云汀突然叫住他:“劳烦小裴公公打一桶温水来,我要沐浴。”
小裴刚要应声,楚烬抢先道:“昨夜,你挠得自己身上全是伤,伤口还未好,不能沐浴。”
小裴想堵耳朵,已经来不及了。
苏云汀蜷在楚烬怀里,眼睛似睁未睁,“陛下也说了,臣出了一身臭汗,若不沐浴,怕是要熏着陛下。”
楚烬思索了一瞬,“打盆水来,朕替你擦身子。”
“不要,打一桶水来。”
“小裴,打一盆水来。”
小裴不禁想闭眼了,如果可以,他想把耳朵也闭了。
两个阎王爷能不能先打一架,打赢的人说了算?
为难他一个奴才做什么?
小裴小声嗫嚅:“奴才先去烧水。”
说罢,仓皇地往出跑,失魂落魄没注意到前面的人,正撞上了和夜色融为一体的杨三。
“哎呦,你怎么站这儿了。”小裴只觉得自己撞到了铁板上,磕得脑袋嗡嗡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