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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兔子乖乖（第2页）

来声在他脑海里输入了一个过时的微笑表情符号。

林耳迩自动过滤了那些无用的信息，发觉来声已经提前洞悉了他的计划。可按照重启之后的时间线推算，他还没有跟来声商量这个思路。而来声则是从他大脑里将想法挖掘出来，又无比自然地捧到自己面前。

他理所应当地布置好了一切，高效，但是又令人不悦。

“母亲，您在想什么？”来声低声问。

那个微笑的表情符在脑海里没停多久，标准的数码字符就像是熔化的蜡烛一样，慢慢地滑了下去，那张笑脸也变得怪诞起来。

林耳迩没有给出回应。

地下室的环境安静得过分，林耳迩只能听到朝昭手里的汤匙磕碰碗碟的响声。他将目光转放到那个孩子身上，慢慢地从半空中落下来，蹲在他一侧瞧。

林耳迩没多跟来声纠缠，只是在心底问了个无关的问题：“以我现在的状况，我能碰到他吗？”

来声回答的也很快：“你想碰到他吗？”

林耳迩看着笼子里的朝昭，近距离之下，视线一点点的扫过那孩子漂亮的眉眼，他额前的头发挺乱的，却也能看得清白净的一张小脸上没有渗人的孔洞。

他无比清楚，来声是他的固有命运；是他的故事主线；是他的通关密码…可朝昭是来声选的，这些后缀就承接到了这个弱小的躯体上。

此刻，眼前的孩子才是他唯一的任务对象。

林耳迩妥协。

“想吧…”他回答。

来声停顿了一会，才说：“可以。”

得到允许的林耳迩缓缓地伸出了在自己眼中半透明的手，在即将触碰到朝昭的手臂时，却又将手收了回来。

“来声。”林耳迩的语速逐渐放慢，给人拟造了一种温和的听感。

“…在。”来声回应。“你可以离开了。”林耳迩残忍地说。

“还有，”他用着那幅好脾气的语调说着，“好孩子不应该窥探别人的内心想法，跟你有关无关的都不可以，这是隐私问题。”

林耳迩看似温情地笑了笑，继续说：“‘非礼勿视’是基本的礼貌规范，我会教给朝昭，你先提前预习一下，好吗？”

“……”

来声“离开”了，只是在一瞬间的安静中，林耳迩凭空就出现了这么一个判断。

他没多在意，转了下眼睛后，盘腿坐在笼子前，和低头进食的朝昭相互对坐着。

还没有想好切入语，林耳迩就撑着下巴，审视的目光毫不遮掩地在朝昭身上寸寸爬过。而眼前的朝昭始终垂着眼睛，他将汤勺放在了笼子外的托盘上，又捧着碗将最后的米粥一点点地抿干净，等喝完了才擦了一下嘴，将眼睛抬了起来。

他看向了林耳迩的方向。

一动不动。

林耳迩歪了歪头，觉得对方有点意思，于是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试探他是不是真的能看见自己。

“…折了。”

林耳迩蓦地将手停滞在了半空。

这是他第一次真真切切地听到了朝昭的声音，没什么感情，有点木，是很平淡的音调，有点像自言自语。

还没等问他是什么意思，朝昭就将小碗放下，他伸出一只手，指了指林耳迩腿脚下压着的一张的旧画。那张画被折动了一个角，掀起了一块灰扑扑的白色。

林耳迩反应过来，大概是他想要触碰朝昭，于是来声给他放开了一部分能与实体交互的权限，导致他阴差阳错地影响了其他物件。

朝昭眨了眨眼睛，又慢腾腾地伸出手去将那个折角抚平，手指搭放在纸张上时，林耳迩心血来潮，试探性地用手指轻轻地在朝昭手背上点了一下。

力道不重，甚至可以被合理化成一种肌肤的错觉，但是朝昭捕捉到了这一异常，垂下的眼睑颤动了一瞬。

他紧紧地抿着嘴唇，手僵持在了原地。

林耳迩见状笑了笑，他想正式开口，下一秒，那只无法被看见的“手”却被朝昭上翻的手掌猛得抓住了。朝昭确信他抓到了什么东西，眼睛稍稍睁大，紧缩的瞳孔流露出了惊愕，他的手开始小幅度的颤抖，却仍是死死拽着毫不松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