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钦:“今天有点凉,风吹得我脚脖子难受。”
微烫的呼吸扫在耳后,迟砚喉结动了一下,没说话,脚步沉了些,也快了些。
趴在结实的背上,时钦舒服地眯着眼,恍惚想起以前周砚背他回家的那个深夜,又嘟囔着:“别再说我重了啊,我这几年很惨的,肉都吃不起,惨瘦了。”
巷子本就不深,没两分钟便走到了头,迟砚停下,稳稳将时钦从背上放了下来。
时钦瞥见路边停着的那辆黑色奔驰,惊讶问:“你司机一直没走啊?”
“上车。”
看着先走一步的背影,时钦没多想就跟了上去,一坐进车里,脑瓜就转开了偷偷分析起来。
这闷葫芦的脑子里到底装着什么东西呢?都答应跟他发展关系了,也听话背他了,按理说应该送他洗发水和香水,再给他买个挡风被啊!怎么一把他放下来又变回那死样儿?
照这个趋势,猴年马月能捞着钱?
“周砚。”时钦喊了声。
车里过分安静,边上的闷葫芦不吭声,他就继续喊:“周砚。”
迟砚转头,在昏暗中见时钦又把鞋脱了整个窝在座椅里,问他:“有事吗?”
“有啊,”时钦故意说,“我想听music,要嗨一点的。”
迟砚指节在膝上轻磕了下,他太清楚时钦这简单要求背后藏着什么。而对付这个难缠又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主,从来就只有“满足”这一项。
但,他还真不想满足这个自以为是的少爷。
“凌默,交通广播。”
“好的,迟总。”
“……”时钦一下子就懵了。
等车一路开回园区西门,他被刚处上的冷面对象赶下车,孤零零杵在自己的小破电驴旁,眼睁睁望着奔驰驶远,脸上还挂着没缓过来的懵,风一吹才清醒。
“我去你大爷的。”
算了。
时钦这几年最会的就是自我安慰,生死面前,什么困难都能扛得过去。
何况算命的还说过,他生命线长着呢,熬过今年俗称“槛儿年”的本命年,以后顺得很,这叫大器晚成。
区区一个闷骚装货,犯不着往心里去。
还是老样子,靠一通自欺欺人的安慰,时钦把自己哄明白了。他跨上小电驴,缩着脚脖子在夜风里慢悠悠地骑,可骑到半路越想越不服气,是真没法服气。
气得他直接靠边停下,掏出手机就编辑短信。
短信对话框里,迟砚看着时钦昨天下午发的那两条消息,问他心里有没有舒服点。
“凌默。”
“怎么了,迟总?”
“掉头回——”话被短信提示音截断,迟砚扫着弹出来的一串文字。
【周砚,我说了我脚脖子吹风难受,晚上风大你不送我回家,有没有良心?我们现在发展关系了,有些话要说清楚,我希望你心疼我一点,给我买挡风被,明天我白天休息,再请我吃个饭,这事就翻篇了】
“迟总,前面路口可以掉头。”
“继续走吧,”迟砚放下手机,“明天的机票订了吗?”
凌默:“订了,是需要取消吗?”
迟砚:“不用。”
……
一整晚,时钦没等来回信。
隔天早上睁眼,第一时间拿起手机,居然没有新短信。
闷葫芦太不是个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