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我付现金。”
“……”时钦又一懵,只见周砚从中控区拿出钱包,打开后取出一张崭新的十元纸币,递向他。
也就是在周砚抬臂递钱的间隙,他瞥见对方衬衣袖口露出的那块朗格表,看着低调,但价值不菲。
他忘了队长刘建国“尽量别收现金”的叮嘱,忘了自己满头的汗、嫌热抓乱的头发,脸颊还红扑扑的,透着狼狈。
接过钱后,他机械地在岗亭里操作,满脑子就一个念头:许聪没说错,周砚那气质真是,真是他妈的大变活人,居然还对他说“谢谢”,活见鬼。
所以周砚故意付现金,是认出他来了却害羞抹不开面,想借这招跟他搭话,等他主动递台阶呢?
这闷葫芦,怎么好像比上学时更闷骚了。
停车费十元正好,时钦把钱放进抽屉,心里暗戳戳还挺得意,为自己所占的上风。他准备给机会,没成想奔驰那车窗竟关上了,车头正微微往前挪,眼看就要开出去……
操,这是闹哪出?
时钦手忙脚乱扒到窗前,探头急声喊:“那个,周砚啊!”
车停了,车窗又缓缓降下来。他盯着老同学没什么表情的面瘫脸,自己本就热红的脸,这会儿又急得添了层艳色,红得更厉害。一时琢磨不透对方的心思,他干脆直接问:“你知道我是谁么?”
“嗯。”迟砚没提自己改了的姓氏,只是看着昔日的老同学,简短问时钦,“有事吗?”语气斯文礼貌,像对待普通的陌生人。
“……”知道还他妈踩油门要走?
时钦脑子一下子更乱了,所以周砚其实早就认出他来了?就没打算跟他搭话,还对他视而不见?
不应该啊,许聪不可能会乱说。
岗亭里的小保安正愣着神,头发像鸡窝,脸蛋红得过分,颈间那颗小痣旁还挂着滴汗。似乎没耐心在这里耗下去,迟砚开了口:“没事的话——”
“你等等!”时钦喊出声,酝酿许久的开场白到底是没用上。
他下意识摸了摸接近残废的左腿,心一横撑着桌沿起了身,一瘸一拐走出岗亭,站在车旁咬牙对车里的男人说:“周砚,老同学一场,你请我吃,不是,我请你吃顿饭呗?”
操,怎么还嘴瓢了!
迟砚沉默着,目光扫过时钦微跛的左腿,眼锋一垂一抬,目光就落在了时钦脸上,他微一点头:
“好。”
闻言,时钦没忍住“啊”一声,眉梢都往上挑了点,满脸意外,合着这闷葫芦是在玩欲擒故纵?
不能在岗亭前多耽搁,他忙不迭指挥:“那什么,你先开去外面路边等我,我这上班呢,被拍到不好,我马上就来。”
话音刚落,车窗就被关上了,奔驰径直开了出去,老同学没给他半点反应,倒还跟以前一个样,古怪得很。
什么玩意儿啊。时钦瞧过去,扫了眼车屁股的“S450”标,心里默默算着价格,落地一百多万,差点意思,之前那大G呢?
他撇撇嘴,这闷葫芦搞什么把戏,多说两句话能死是么?
真要显摆,就拿出点诚意来,今晚请他上米其林餐厅大吃一顿,再砸个几百万现金,他就勉为其难亲个嘴。
等道闸降下后,时钦心里一紧:操,不会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