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门的弟子人人自危,管事更是时时紧绷着神经,如履薄冰,夜里都胆战心惊地不敢合眼。
明明这么多年都相安无事,是哪个杀千刀的告状告到岑衍的面前?
岑衍可是全宗门都护着的眼珠子,管事哪里有胆子得罪他,全程点头哈腰、认罪赔笑,不敢有一丝怨言。
“我不希望外门还有这样的事发生。”岑衍冷冷警告道。
“我明白。”管事捏着衣袖,哆嗦的擦额上的冷汗,连连作出保证:“岑师兄尽管放心,这种事绝不会发生第二次!”
岑衍冷漠瞥他一眼,没再说话,与戒律堂的人一起离开外门。
外门的事告一段落,岑衍看向同行的徐子阳:“大师兄,前些日子去玄剑阁的那人,现在如何?”
不过是一个洒扫弟子,徐子阳收下之后,便没再关注。
“还不错,有侍从在带他。”徐子阳缓声开口,语气平和温润,一点听不出是信口胡诌。
岑衍没有怀疑,取出一瓶伤药递给徐子阳:“麻烦师兄替我转交给他。”
岑衍对青阳天宗的感情很深厚,在他眼里,外门弟子、内门弟子都是他的师兄弟,都一视同仁。
徐子阳面上的笑容微顿,不露声色的推回药:“不过是一点儿外伤,哪能用上你的药。”
岑衍的一切物品都是鹤鸣从天南地北为他搜寻而来,品阶都是宗门最好的,云志一个外门弟子哪有资格用。
徐子阳笑容不变,如春风拂面,沁人心脾:“师弟要是实在不放心,等会儿我送些外伤药过去就是。”
徐子阳的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岑衍也不好再说什么,他收回伤药,淡淡道:“劳烦师兄。”
徐子阳轻笑:“你我师兄弟,不必如此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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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门事务繁多,徐子阳回到玄剑阁,已是第二日。
清雾缭绕在空气中,天际边翻出一线鱼肚白。想到答应岑衍的事,徐子阳召来侍从,问道:“前些天来的洒扫杂役在何处?”
侍从躬身为徐子阳添上温茶,恭恭敬敬回道:“去了山下。”
山下?
青阳天宗不限制弟子外出,但是玄剑阁的采买自有专人负责,云志需要什么,只需告知侍从即可,哪里用亲自往山下跑?
徐子阳剑眉微敛,指腹停在茶盏边沿,问道:“他去山下干什么?”
“不清楚。”侍从一五一十禀告:“但是这几天,他常去山下,天色微明时又回来,一点儿没耽误手里的活计。”
所以,侍从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过问。
正说着,云志踩着一地的露霜从外面进来,额上沁着汗,头发上凝满水珠,一副加急赶路的狼狈模样。
然而,他的脸上的神情却很亢奋,脸、脖子通红,眼神奕奕,嘴巴咧着,乐的合都合不拢。
云志没看到两人,轻拍两下胸前的衣襟,快步去往膳堂,一刻钟左右,端着一份吃食,往玄剑阁外走去。
“要召他过来吗?”侍从问道。
“不必。”徐子阳眼眸微眯,轻抬起手,示意侍从退下,放下茶盏,跟上云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