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鸣等人闻声转过头,面上的神色陡然一松,忙不迭将徐子阳交给连慈:“宗主,快带子阳走,他们要追上来了!”
他们?
连慈抬头,这才注意到森林里陆陆续续涌出密密麻麻的人来,一个个紧盯着他们,面庞扭曲,眼底深处尽是叫人头皮发麻的贪婪。
这些人全是修士,不少人修为都比连慈高,连慈甚至在人群中瞄到几个清虚宗的人。
“这是怎么回事?”连慈脸色大变,鹤鸣怎么会惹到他们?
修真界的资源,一向是清虚宗占大头,要争要抢,也该去抢清虚宗,全都来针对青阳是怎么个事儿?
连慈的话音一落,鹤鸣几人一下子沉默,连一向正直的岑衍,清雅绝伦的面皮都有些不自在。
连慈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一边撤退,一边观察几人的反应,心里忽的涌起一股不妙的预感:“你们在古地里拿到什么机遇了?”
裴战、岑衍默默转开头,都不说话。
鹤鸣摸了摸花白胡须,底气不足的说:“一半龙、龙息。”
龙什么?
连慈猛然倒吸一口凉气,眼睛瞪得宛如铜铃,是他心里想的那个东西吗?
“是衍儿的功劳,本来该拿到所有龙息,但是被清虚宗的人夺走一半。”
清虚宗有宁渊在,几人不是对手,只能咽下这一口憋屈气,鹤鸣眼神有些不忿,但是语气里却是遮掩不住的骄傲。
他没想到,岑衍的运气会那么好,哪怕就剩一半,对青阳天宗而言,也是天大的荣耀。
“但是。”鹤鸣嘴角一点点拉平,声音渐渐低下去:“随行的几个弟子全部没能出来。”
犹如一盆冷水兜头浇下,连慈满腔的喜悦被尽数浇熄,一时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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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仙门无法动清虚宗,对付青阳天宗却是绰绰有余。
一批又一批的修士蜂拥而上,如同闻到血腥味的疯狗,向着连慈一行人扑上来,似要把几人撕粉碎。
几人东躲西藏,费尽三个月,终于拖着重伤的徐子阳,回到青阳天宗。
几人浑身都是伤,几乎丢掉半条命。
岑衍发丝凌乱,白皙脸庞布着几道剑痕,显得颇为狼狈。他简单施展个清尘决,取出龙息分离一缕,放入徐子阳心口。
连慈等人没人反对,眼看着徐子阳呼吸平稳下来,吩咐侍从好生照看着,便急忙去主殿,商量如何处理龙息。
裴战最后一个离开,他衣裳脏烂,肩背、手臂都是剑划出的破痕,伤口有些结痂,有些还流着血。
他却似一无所感一般,站在榻前,居高临下看着昏迷不醒的徐子阳的手腕。
上面一颗圆润的珠子,鲜红似血。
裴战轻嗤一声,背转过身,大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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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子阳受伤很严重,在榻上躺了近一个月,才恢复意识,缓缓苏醒。
铺天盖地的疼痛,像是密麻的丝线,钻入在他的四肢,缠上他的骨头,疼的徐子阳脸色惨白,额头连连冒冷汗。
徐子阳重重喘出一口粗气,双手撑着软榻坐起身,余光不经意瞄到腕上的红珠,动作微一停顿。
他离开的这大半年里,不知楚容是不是安分。
想到临走之前,楚容说的话,徐子阳掀起衣袖,一手按在从踪珠上,心中念头一动,他的身影就消失在玄剑阁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