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温度一摸就知道是39°以上,他体质不好经常感冒发烧,对这方面可有经验。
再说了,往常他有一点生病不舒服时,靳穆然都是不由分说地把他关在家里,乖乖吃药哪也不许去。
怎么到了他哥自己身上,就是另一套标准了呢?
靳穆然唇线抿得发白,像是在忍耐着什么。
赵鼎丰纵横商海多年,最清楚靳穆然如今为什么有底气和他叫板。
然而盛禾对于鼎丰集团来说,实力差距相当于蚍蜉撼树。再加上现在多个项目进展到关键时期,他必须未雨绸缪,时刻盯紧每一个可能出错的环节。
再退一万步来说,他可以过穷日子,宁笙可以吗?哪怕他愿意,他也绝对不舍得宁笙为钱烦恼一秒。
“真的没事。”靳穆然深呼吸一口气,语气尽量放得平稳,“我让方晁先送你回家,哥哥忙完就会回去。”
“我回什么家?”宁笙难得语气强硬地打断他,“要回去也是我们一起回,你这个样子怎么能一个人待着?”
靳穆然垂眸看他,心脏软软塌下一角,“笙笙,这里有很多人。”
宁笙立刻瞪回去,漂亮的眼睛里满是坚持和不容拒绝:“他们跟我能一样吗?哥哥你不听话那下次我也不听话。回家吃药休息和去医院你选一个。”
靳穆然看着他倔强的模样,脸颊微微鼓着,连那颗小痣也格外鲜明。
他沉默了几秒:“……好,听你的。”
……
到家宁笙就半拖着靳穆然回房间了。
学着他哥照顾人的样子,问他难不难受,渴不渴,又把空调温度调高了一点。
督促他立刻去床上躺着,然后自己就像只忙碌的小蜜蜂。
让佣人找出体温计和退烧药,看着靳穆然吃下去。然后把儿童专用退烧贴,方方正正地贴在他的额头上。
这样的靳穆然太少见了。
本来是有点滑稽可笑的,但宁生撇了撇嘴笑不出来。往日里雷厉风行的卷王、看似永不停歇的精密机器,其实今年也不过是二十多岁的年轻男人。
“哥哥饿不饿?要不要喝点粥?”宁笙俯在他耳边,小声问道。
靳穆然躺在床上,因为发烧,平日里锐利的目光此刻显得有些迷朦。
他看着宁笙为自己忙前忙后、一脸担忧的样子,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不太饿,”他声音沙哑,“别忙了,坐下歇会儿。”
宁笙却不肯闲下来,又跑去倒了杯温水放在床头柜上备用。然后搬了把椅子坐在床边,一副要坚守岗位的架势。
药效渐渐上来,靳穆然的呼吸变得均匀绵长,似乎睡着了。
宁笙盯着他头顶的数字好一会儿。
白色发光字体变得模糊透明了些。原来这个东西还会根据人的状况发生变化么?
好神奇。
宁笙凑了过去,想研究得更清楚一些,沉睡中的靳穆然仿佛梦到了什么,强有力的手臂把人一揽,他就被禁锢在了怀里。
男人的体温滚烫得不可思议,就连吐息也很热,仿佛能把人灼伤。
宁笙皱着眉动了动,他哥竟然把他搂的更紧了。
胸腔里的心脏剧烈跳动,一下一下传过来,耳朵有些嗡嗡的。
靳穆然不知道梦见了什么,呼吸越来越急促,干燥发红的薄唇翕动着,声音很低:“笙笙,不许……”
宁笙没怎么听清,他贴过去靳穆然深邃的脸庞,小声问:“哥哥你在说什么?不许……?不许我干嘛?”
靳穆然呼吸急促,猛然睁开了眼睛,近在咫尺的宁笙四目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