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月阑从沙发上坐起来,果然又看到他哥一脸纠结。
最终还是起来去厨房帮忙了。
他哥跟顾曜这个水火不容的关系,一直以来都让柳月阑十分头痛。
他俩几乎没有什么明面上的接触——唯一的一点接触,是他哥病重的时候,顾曜把他哥转到了他们家的一所私立医院好生治疗着。
他哥清醒后,很快便要求转回普通的医院。
也没仔细追问,但……他哥又不傻,一下就能看出端倪。
他哥好像认定了他是被顾曜强取豪夺来的小可怜,每每提起都没有好语气,还自顾自地给顾曜起了很多外号,什么天龙人,什么特权咖,什么家暴男,什么超雄法制咖。
别的也就算了,认下也就认了,这个家暴男到底从何而来,柳月阑是真没想明白。
早几年里,柳月阑也试图调和过他们之间的矛盾,然而那两个人有着超乎寻常的默契,谁也不愿意放下对对方的偏见。
柳星砚是怎么也不愿意见顾曜一面。
顾曜就更别说了,为了柳星砚,不知道跟柳月阑吵过多少次。
时间长了,柳月阑也烦了,见他哥时,每次都挑顾曜不在的时候。
晚饭时,柳月阑细细打量起他哥,皱眉说道:“我天哪,你都晒秃噜皮了。”
柳星砚眼睛好了之后去参加了自考。不知道是不是他们家确实有点读书的基因在,他从小没上过学,成绩竟然也不错。
现在他在一家医院的眼科工作,平时经常去偏远的地方义诊。
前阵子又去了西藏义诊,这两天才回来。
柳月阑起身,去药箱里翻找了一会儿,找出来一管药丢给他哥:“给你用这个。我上回……我也晒伤了,擦了这个很快就好了。”
柳星砚乖乖收起药,继续吃饭了。
两个人互相问了几句对方的近况,柳月阑叮嘱他哥记得复查眼睛,冬天快到了别冻感冒。
好像他才是哥哥。
柳星砚说:“我买了一个小太阳,今年冬天不会冷啦。”
提起这个柳月阑气就不打一处来:“早让你搬家你就是不。”
柳星砚还住在他们原先那个老破小里。那地方简陋得很,冬天没暖气,夏天没空调。
让他哥搬家的话说了得有一百遍,他哥就是犟,就是不肯。
钱也给了,东西也送了,但柳星砚有办法得很。钱是不收的,东西是不用的,不管柳月阑怎么说,就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不仅如此,他还每月按时给柳月阑打钱,说是要还以前的医药费。
有段时间柳月阑真是脑袋都快气炸了。
吵也吵了说也说了,柳星砚就是不肯听。
他这个哥哥,看着像个软绵绵的毛绒玩具,其实骨子里脾气比他还大。
柳月阑忍了又忍,没再说些别的,只最后说了一句:“买都买了你就用,别买了放在那儿当摆设。”
柳星砚“嘿嘿”一笑,傻乎乎的。
刷碗的时候,柳星砚问起了另一个话题。
“快过生日了啊?”柳星砚笑眯眯地说,“有想要的生日礼物吗?”
柳月阑这些天连续被三个人问这个问题,自己都笑了:“你少跟我对着干,就是最好的生日礼物了。”
柳星砚怪不服气的:“明明是你老说我!”
“哪次说你说错了?还顶嘴。”
柳星砚鼓着腮帮子,继续低头把食物残渣倒进垃圾桶。
几分钟后,柳月阑说:“今年估计来不及了,明年你还有年假吧?要不要出去转转。”